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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第2页）

她走过去收拾蛋糕盒的残骸，才发现这个简约精致的盒子是Forever的，是这边特别贵的一个蛋糕店。她心里一沉，笑容收敛了，问萧湘：“你怎么买这么贵的？”

萧湘还正拿着扫帚扫地上的五彩星星碎屑呢，闻言头也不抬：“你喜欢就好。”

陈淇有点生气了，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过个生日而已，干嘛这么破费。”

萧湘抬起头温声解释：“我去补课攒了很多钱，钱怎么花都是图开心。给你过生日我很高兴，都是一样的。”

陈淇想到开学这一个来月，萧湘几乎每周末都去当家教，刚刚开心的余韵还未散去呢，现在又多了心疼的味道，空气里残留的巧克力味都变得苦涩起来。

她撅了撅嘴，嘟囔着：“下次别这样了，其实你不送礼物，只和我说句‘生日快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萧湘放下扫帚，抬起手把她的脸捏出一个笑容，无奈地安慰她：“我都说了，是我喜欢这样，你就当纵容我好不好？”

陈淇勉强点了点头，但还是碎嘴说：“下次真的别这样了。”

萧湘又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答应了她。

回家路上，陈淇很快地放下了刚刚的不愉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叽叽喳喳的习惯，和萧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等到了分岔路口，陈淇都还有点恋恋不舍，眼睛眨巴眨巴的。

萧湘轻笑了一声，问她：“要和我回去？荆楚女士今天在家。”

陈淇立刻松开了拽住的萧湘的衣角，低声嘀咕着：“今天特别舍不得你。”

萧湘说了‘明天见’之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她停顿下来，回过头——

陈淇果然还站在原地，昏黄的路灯圈起一小块地，那个人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一直看她的背影。

萧湘忍不住回去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问她：“干嘛呢你？”

陈淇却一言不发地把她抱得更紧，明明是一个平日里隔三岔五就随意做出的动作，她却心脏砰砰直跳。

她胡乱地想着：萧湘听不听得见？

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我可以很轻松无比、毫无顾忌地搂你、挽你、拉你，却又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我难以跨过界限去亲你、吻你、抚你。

她看似占尽优势，实际上却是寸步难行。

这时，萧湘把她轻轻推开，把手里一直拎着的袋子递给了她，笑着说：“这个也是给你的礼物。”

又在陈淇开口之前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别和我生气，看你教室那副样子，本来打算以后再找机会给你的，但是实在忍不住，就想你在生日收到它。”

陈淇呆楞着，似乎是没想到有能有这么一出，迟钝地看了看手里的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来一条柔软的羊毛围巾，是经典的红白格纹。

萧湘眼里满是笑意：“你冬天喜欢穿风衣，搭上这个会很好看。”

陈淇咬了咬唇，忍住了心里翻涌的情绪，看着萧湘盛着光亮的眼眸，低声说了“谢谢”。

忍回去了千言万语。

在那个昏黄的路灯的光芒下，凝视着萧湘的面庞，她心中一直蒙着雾气的那一块瞬间就清明了。她想起了那本囫囵吞枣的《寂寞之井》——

“她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温柔。”

“在深夜的寂静中，她开始向上帝讨要生存的权利。”

她想，上帝他老人家不同意同性恋也没有办法，她就是喜欢她。

陈淇就是喜欢萧湘。

她想，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了。

她的生日愿望其实就只有一个：希望萧湘能事事顺意、日日开心。

她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去，怕不灵。倒不是她平常有多迷信，而是只是因为与她有关，就总是忍不住事事虔诚、万般小心。

她不敢许她们在一起的愿望，因为她知道这个愿望需要承受的东西如此之多，她又怎么愿意在上帝跟前强加给她这份额外的辛苦。

但是没关系，她可以永远做等待和勇敢的那一个。

陈淇没有说“再见”，只笑着和她道了“晚安”。

然后在心里悄悄地和她告白，亲爱的，我钟意你。

连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