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在此静候,不要走动喧譁,我遣人去请求毛公,他老允下,我便放行。”
淳于昱一听,一边起身,一边致谢道:“多谢將军通融!”
陈泽微微頜首,並未应答,郭昱撇了撇袍上的灰尘,问道:『可否令昱知悉將军的名讳。,“陈泽。”
殿中。
“朕出宫降於王镇恶,或可保全—。”姚泓坐在榻上,对李氏倾诉喃喃道。
“妾—。。妾乃陛下之妻—。若受—。——。——。”李氏抽泣道。
姚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关內受其恩者颇多,念及其仁义更多,例如立节將军苟和,便坚守在宫门处,组织著仅存的数百禁军守著未央宫。
乱世百年,任一皇族,至国亡时,宗女嬪妃之下场何如,不言而喻。
李氏求死心切,不仅是为了留给姚泓最后的体面,也是为了自己著想。
她这么想,姚泓却不然,姚犯下滔天罪孽,崇佛兴寺。
姚兴继位后,知姚作为后,亦遵佛,逍遥园便是他令人所筑建。
到了姚泓这一代,宽仁之举,有拜一眾大儒为师的原因,也有为了偿还祖父的暴行原因,总之,其德行如此,乃是国本所直致。
姚兴只让大儒们教他治国之道,却不曾教他如何守国。
当下的境况,也並非姚泓一人之罪。
王镇恶攻下长安,已拥灭国之功,若再敢擅处姚泓,越过深。
慕容超被擒获后,刘裕並没有先行將他处死,而是押送至建康,斩首於市口。
此般做派,方能使威势功绩俱显,后方的士人朝臣,以及遵奉司马氏的“僕从”们见得他国君主的下场后,大为震镊,畏惧之下,要么投身於新朝,要么远离朝堂,不与世爭,方才能明哲保全。
姚佛念一张嫩白的小手拽看李氏裙角,脸色波澜不惊。
“父皇,晋人定然不会放过您,不会放过娘亲,不会放过孩儿”姚佛念伸出另一只手,指向置放在案上的白綾,说道:“既然终不得保全,与其让您与娘亲受到晋人的折辱,倒不如自行了断。”
年仅十一岁的孩童天真无邪的说出这番话时,殿內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氏蹲下身,用手去脸颊泪痕后,一眨不眨的看著姚佛念。
姚泓茫然无措,他未曾想到连乳臭未乾的孩童都比他明悟道理,更不畏生死,惭愧之意在心中翻涌,顿时间纠结万分。
他也想豁出勇气一死,可每当念起时,便惊骇万分,总觉会有那么一线生机。
姚佛念见姚泓依然犹豫曙,遂鬆开了李氏的手,一步步的往殿外走去。
“念儿?”
唤声未能止住其步伐,直至姚佛念出殿,李氏颤声唤道:“念儿?!”
姚佛念娇小的身子在空阔阶中显得格外凉薄。
李氏慌忙的追出殿外,姚泓咽了咽喉咙,望著母子二人的背影,脚掌似是钉在绒毯上,想抬却又抬不起来。
北宫门。
苟和见到姚佛念二人来赶来,,神色万分凝重,尤其是姚佛念,不管不顾的想要往宫外走去。
“殿下。”苟和作揖行礼道。
“苟將军,能不能让我上宫墙上看看?”姚佛念天真无邪的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