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门大开之时,毛德祖见刘义符策马入坞,几乎要渗出了一身冷汗。
毛德祖未制止,並不代表他允诺刘义符如此行事。
面对毛德祖告诫,刘义符汕汕一笑,“毛公放心,我绝不会有下次。”
听得刘义符的担保,毛德祖微微頜首,问道:“世子不顾性命之忧,救那赵玄,是为何?”
坞门虽破,可墙上与巷中尚有秦军抵抗一个跟跪,非死即伤。
毛德祖虽心中瞭然,但他却想亲口听一听这足以当他孙辈的少主,到底是如何想的。
毛德祖见刘义符一时无言,遂抚须说道:“圣人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毛德祖目睹董遵之境遇后,已然明百许多道理。
刘义符虽是救下赵玄一命,可后者却早已打算为国殉节战死。
像赵玄这样的忠义之人,马革裹尸而还,方才是其心念之归属。
听此,刘义符他转头眺望墙外一片狼藉,正色道:“毛公可曾感受过这世间不公?”
“不公。”毛德祖异道。
他本已在脑中浮现过诸多说法,例如收服人心,顺其大势诸如之类的言语。
“毛公往前乃是秦人,您曾亲眼目睹占据大半天下的符坚是何等下场。”
听此,毛德祖似是回想起那段不堪往事。
“您也知道,三秦之民仍念记著符坚之仁义,我隨您入关之后,询问路边百姓可还记得符坚时,您知是他们是如何说的?”
毛德祖神情复杂,刘义符见他沉默不言,遂继续说道。
“有一头髮斑白的老叟听得我提及符坚,彷徨血泪。”
刘义符並未夸大,除去坞堡之中的百姓能勉强存活,大小村落的树皮都已啃的精光。
待草树枯尽后,唯以黄土填腹。
是他们不够辛勤吗?
秦国境內大肆强征粮草,筹集三十万石难吗?
不难,只要苦一苦百姓。
纵是百万石,千万石,尤有之!!
曾经生活在符王治下的关中百姓,何曾遭受此等苦难?
毛德祖听之,感触颇深,他抬起白首,似是要將数十年前的悲愤忘却。
荷秦大乱之际,其父祖皆丧命於贼寇手中。
南渡时,他又何尝不是北望乡关。
衣冠南渡之情,毛德祖可算是亲身感受。
他听刘义符说起往事,一时触动颇深。
刘义符初见毛德祖时,便常常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