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确诊时于崇尧也想过报复,像别人传染给他一样,去传染给其他人——那些并不无辜的人。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作恶能力,他想,自己终究烂的不够彻底。
报复社会的念头偃旗息鼓,但内心的不甘和怨恨却愈演愈烈。他每天都在自救和堕落两种情绪种来回拉扯,在绝望的牢笼里打转。他想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具体的、他恨之入骨的罪魁祸首——徐以宁。
是徐以宁把他拖进了这种混乱里,是徐以宁让他尝到了堕落的甜头然后又一脚把他踢开。如果不是徐以宁,他或许不会走上这条路,至少不会这么快,这么彻底。
凭什么他在黑暗里煎熬,而徐以宁却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在某个地方继续风流快活?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噬咬着他的心。他要把徐以宁也拖下来,要让他尝尝自己承受的痛苦。
这才公平。
“你刚刚想问他怎么会这么快是吧?”于崇尧又点了支烟,深吸一口,漠然道:“他爸外面的那个女人很有心机,早就想上位了。可王素珍不离婚她没机会啊,只好一直盯着徐以宁。得知他确诊后,就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公司,合作商,同学,朋友……全都知道了。
“他可能自己放弃了吧。”于崇尧这样说。
时稚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劝道:“……你好好治疗。”
于崇尧轻嗤一声,自嘲道:“我才不会这么快放弃,我还要等着看徐以宁笑话。”
“……”
时稚不想待下去了,他想离开,他转头看了眼傅聿初。
傅聿初意会,拉着他起身:“走吧,不是要去找雨萌么。”
两人正要离开,于崇尧不顾其他客人目光,扬声道:“你赢了,你是对的,你很开心吧。”
时稚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从茶馆出来,时稚望向傅聿初:“你……”
“不是我。”
时稚:“……什么不是你,谁问你这个了!”
“是我想跟你解释。”傅聿初牵住时稚的手慢慢往前走,“他说的那个老男人是我找的,但他绝对没病。”
时稚轻哼两声。
“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傅聿初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