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棠声音发紧道:“知道。”
“这些年农村里的变化挺大吧?”田敬淑的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感慨,“当年我们在农村,真是苦得没法说,现在想起来,就跟做了场梦似的。”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确实苦,饭都吃不饱,女人快要生孩子了也要下地干农活……”叶问棠也紧紧地盯着田敬淑,她想把呼吸放平稳,可胸口还是突突的跳,连说话的声音都差点发飘,“我妈她,当年就是在一个山洞里生下我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牢牢锁在田敬淑脸上,既盼着能从田敬淑脸上的神情里捕捉到一丝波动,证明她心底那些疯狂的猜测有迹可循。
又怕田敬淑脸上毫无波澜,将她所有期待都击得粉碎。
这时楼梯拐角处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施芷茵挽着施震的手臂往楼下走。
施震看到叶问棠时,脸上立马漾起笑意,开口道:“来了啊。”
叶问棠连忙“腾”地一下站起身,带着点颤音喊了声:“叔叔好。”
时均安也紧跟着起身,目光落在身形挺拔的施震身上,语气恭敬地喊了声:“司令。”
施震知道这位就是叶问棠的丈夫,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停在时均安跟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伸出手,拍了拍时均安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语气里满是欣赏与认可。
他就希望芷茵能嫁个这样的男人,可事与愿违,芷茵现在都不愿意嫁人了。
施震道:“都坐都坐,别站着。”
而后一转头,看向身旁的田敬淑,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与自得:“敬淑,你看问棠这孩子,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我就说吧,她是个招人疼的好孩子。”
“敬淑”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叶问棠和时均安耳边炸响。
叶大发和张玉芬说过,她的生母,就叫“静书。”
所以,眼前的这位司令和司令夫人,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叶问棠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刚才尚能维持的平静和淡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震惊和慌乱。
她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努力了好一会儿,几乎是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道:“对……对不起,有卫生间吗?我、我想去趟卫生间。”
施震、田敬淑和施芷茵都惊讶地看着叶问棠,施芷茵道:“有的,在那边。”
她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话音刚落,叶问棠也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卫生间方向跑。
“问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施芷茵说着,就要过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