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那对夫妻……”颜菊的声音更低了,“把小姐和他们的女儿调换了。”
“调换了?”田敬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紧紧地盯着颜菊,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你说……调换了?”
旁边的颜建军忙前走了一步,道:“夫人,是真的!我妈也是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被调换了,她怕您和司令怪她一直没敢说,我知道您现在肯定震惊又愤怒。”
颜建军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些脊背,“不管您和司令怎么责罚,我们都认,我妈年纪大了,我可以代她受着!”
闻言,颜菊肩膀先是剧烈地抖了一下,接着一声压抑的呜咽就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顺着她皱纹纵横的脸往下淌,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道:“对……对不起……是我……当初没看好小姐……都是……我的错……怪我……都怪我……不关建军的事啊……”
说到后来,她爬到田敬淑跟前,整个人伏在地上,双手抓住田敬淑的裤脚。
“那……我的女儿呢?她……她是不是叫叶问棠?”田敬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疼,声音更是抖得像被风吹的发颤的烛火。
问这话时,她的眼里盛满了期盼,那期盼里有裹着怕被戳破的惶恐。
颜菊猛地抬头,眼睛瞪大,“您怎么知道?”
颜建军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还没说呢,夫人怎么就知道了?
看着两人震惊的神情,田敬淑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难怪问棠长得那么像她,难怪施震一看到问棠就觉得亲切,难怪问棠说她妈当年是在山洞里生下她的……
很显然,问棠昨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问棠没说,而她,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头疑惑,却没有去证实。
她怎么就没去证实呢?
问棠当时一定很伤心吧!
想到问棠双眼红肿的从卫生间出来,田敬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四十二年了,她的女儿在别人跟前长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而她这个亲妈,却连女儿就在眼前都没发现。
田敬淑抬手捂住嘴,可是眼泪还是顺着指缝里往外溢出来,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淹出深色的痕迹。
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她算什么妈妈啊?
田敬淑起身就往电话的方向走,脚步都有些不稳。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指尖刚碰到拨号盘,就控制不住地抖,按错好几次才成功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