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救活了。”
其实为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心存死志的老人耗费极大的异能治疗是不划算的,即使是在罗峰和的基地,大家也不过是轻轻的叹息,对亲属说节哀。
但司如絮留意到了斯祁的不对劲,她对斯祁这两年的了解几乎为零。
时间里的晦暗是一片灰色的云朵,看上去在滚滚的洪流中被抛在后面,却又一直轻飘飘的跟着,在某个不经意的相似的时间点,又一次的笼罩在情绪的屋顶。
乌云会随时时间慢慢的散去,但司如絮不想让斯祁等。等天晴的时间太漫长,她想帮她吹散。
她看斯祁灰暗的眼底闪过一点小心翼翼的光,眼神悄悄的往后面瞟,却没有往那边走一步,她牵住司如絮的手,往锅的那边带。
“走吧,做饭去。”
锅下面升起柴火,不一会儿就升起缕缕的白烟,斯祁把处理好的蛇肉切碎下过,司如絮还在里面放了一些米。
等锅里的人咕噜咕噜的,一个泡一个泡的缓缓升起来,往外面冒的时候,斯祁就把盖子盖上,静静的等着,时不时的摆弄一下下面的柴火,免得它们缺氧熄灭掉。
她拨弄的专注,没有留意到司如絮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和眼神里的落寞。
司如絮的外公外婆喜欢乡间的生活,有事没事的种种菜,养养鸡,捡柴火回来做饭,他们总说柴火饭好吃一些,自己家里种的菜健康,养得鸡肉更嫩,更香。
司如絮每年都想着带斯祁回去看看,又每年都抽不出时间,于是总是搁置,直到分开的那一天。
现在想来,斯祁应该会很喜欢外婆家里养得那只小狗,会喜欢在外婆做饭的时候坐在那里烧柴火,控制火的大小,也会喜欢上山去一起采蘑菇,挖竹笋,坐在山坡上数远处的几棵小树。
可现在她没有家人了,她只有斯祁。命运总是在残忍的同时为生命保留一点存活的余地。
而斯祁是她此刻站在这里的理由。
所以她会想,如果没有爱的话,这冗长的一生该怎么过。
如果在幸福的时候可以感知到就好了。
从前的她年轻气盛,几年感情的激情褪去后,又不甘心于柴米油盐的平淡。这些她都有,她是被爱包围着长大的小孩。
就连她的名字,司如絮,其实她的父亲姓熊,但是家里人一商量,女孩子姓熊会不会起名字不好听,会不会让班里的小孩子笑话,于是就让她跟着妈妈姓。
如絮——希望她能够温柔坚韧,自由随性,做一切自己想做的时候,就连她的妹妹,司落蘅的名字都是她名字之外的延伸。意思是如果她漂泊够了,看够了世界的风景,家门永远向她敞开,她可以随时的安定下来。
她还那么年轻,不想早早的下班就往家里赶,吃着家常的饭菜,不想保持和别人的社交距离,出去吃个饭都会愧疚家里有个人等着自己。
她是自由的,是不愿意被约束的。
她有很多的爱,所以她不缺斯祁的那一份。所以更年轻一点的她随手的放弃了七年的感情。
失落的,不习惯的,难受的所有情绪,被酒吧里不眠不休的第一夜抹去,她自由了。她无比的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进行着自己的节奏。
她不想念斯祁,也不想念曾经永远笑着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