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锐利如冰,直直刺向沈万里,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人耳膜上:“沈先生。”
这三个字,冰冷疏离,瞬间划清了界限。
“请注意你的言辞。”
程言昼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裹着寒意。
“沈栖是我的爱人,是程家珍视的家人,他的福气,是他自己挣来的,与任何人无关,至于沈家……”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如果我没记错,栖栖早已和你们断绝关系,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程秉谦脸色沉静,但眼神已然不悦,他上前一步,与儿子并肩而立,不怒自威,沉声道:
“沈先生,言昼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小栖是我们程家的人,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当年也只是和令尊交好,至于你们沈家其他人……”
程秉谦没把话说下去,其中蔑视的意味却很浓。
程母更是直接,她紧紧攥住沈栖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又带了带,一脸宝贝地护着,看向沈万里的目光带着嫌恶。
沈万里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简直精彩纷呈。
他张着嘴,似乎还想辩解,但在程家三口冰冷而一致的敌意面前,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一直被护在身后的沈栖,轻轻动了一下。
他拍了拍程母的手背,递给她和程言昼一个安抚的的眼神。
然后,他缓缓从程言昼的背后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稳,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委屈,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走到沈万里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声音清冷,和着秋夜的凉风:“借一步说话。”
语气冷得惊人,甚至没喊一声“爸”。
他不等沈万里反应,他便率先转身,走向旁边的偏厅。
沈万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是不甘心就此失败,急忙跟了上去。
偏厅的门刚一合上,沈万里立刻原形毕露。
脸上的谦卑讨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压低声音,指着沈栖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出来:“沈栖你个白眼狼!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对我?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没有沈家,你能有今天?攀上高枝了就想过河拆桥?我告诉你,没门!”
说完,他看着沈栖无波无澜的表情,又补上一句:“你要是敢不认我这个爹,我让你好看!”
沈栖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他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咆哮,脸上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直到沈万里骂得气喘吁吁,他才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总是显得温和柔软的眸子,此刻清亮无比,却又像刀子一样,直直穿透沈万里的虚张声势,让他莫名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