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
时念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他那个时候正好在换牙期,本来就缺了两颗门牙,偏偏还有几颗蛀牙严重,不得不拔了,好家伙,一口牙少了一半,笑起来或者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漏风!配上他那会儿就喜欢学着大人板着脸装深沉的劲儿,活脱脱一个没牙老太太,不对,是没牙老头!哈哈哈哈哈!”
“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吃你的菜……”
程言昼被当众揭开黑历史,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扯了扯嘴角,语气故作冰冷地想阻止时念。
但他身侧的沈栖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像是落满了星光。
时念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幼年程言昼缺牙漏风还硬要维持冷酷深沉形象的反差萌样。
但程言昼原本的那点羞恼在看到沈栖灿烂笑颜的瞬间,消失无踪。
他怔怔地盯着沈栖亮晶晶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张让他心动的笑脸。
直到这个话题快要揭过,程言昼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弱弱地,带着点急于证明什么的意味,凑近沈栖小声补了一句:“栖栖,我现在牙很好,很整齐。”
那认真的语气配上他此刻略显尴尬的神情,瞬间又引爆了全场,连祁远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程言昼只好尴尬地端起水杯猛灌一口,试图掩饰窘迫。
慢慢地,菜上齐了。
祁远和时念作为老夫老妻,默契十足,剥虾、夹菜、甚至直接投喂,动作熟练自然,亲昵无比。
对面两人旁若无人的黏糊甜蜜,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压力。
程言昼看在眼里,不甘示弱。
他默默戴上一次性手套,仔细地剥好了一只虾。
正想放进沈栖碗里时,却见面前出现一双筷子。
沈栖也恰好夹起一筷子清炒时蔬,动作略带羞涩地放到了他的碗中。
随后,沈栖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只是耳廓微微泛红。
程言昼微微怔住。
他看着碗里那抹翠绿,又抬头看看身边低着头,脖颈都漫上粉色的沈栖,一颗心顿时满得发胀。
他压下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珍重地吃下了沈栖给他夹的菜。
他只觉得这普通的蔬菜此刻胜过任何山珍海味,心里又满又甜,像是被蜜糖填满了每一个缝隙。
他一边咀嚼,一边忍不住想:
但凡对面那俩碍事的家伙不在,他一定要立刻把这个可爱到犯规的人紧紧揽进怀里,用力抱一抱。
就算不能亲吻,他也要把人搂在怀里,蹭蹭他的发顶,闻闻他身上的青柠香,不腻歪够本绝不罢休。
一顿气氛融洽的晚餐在闲谈笑语中结束。
四人结账后,在餐厅门口互相道别。
方才席间谈性大发,时念兴致一来,点了几瓶餐厅自酿的,度数不高的果酒。
考虑到程言昼和祁远都要开车,天色已晚又懒得叫代驾或麻烦家中司机,那几瓶酒便大半进了时念和沈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