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攥起拳,却感觉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不受控制般消散无踪。
不多时,楚九辩重新从道观里出来,行至秦枭面前。
秦枭没问他做了什么,只是把伞又重新罩在他头顶。
他没问,楚九辩也没说,只问道:“夜里住哪?”
“县令府,已经命人收拾了院子。”秦枭道。
淮县县令平日里便做了不少恶事,此次洪灾更是变本加厉,眼看着手下百姓挣扎求生却连粮仓都没开,甚至为了讨好上官,他还险些就帮助周伯山一起拿百姓填了堤口。
亏得秦枭来的及时,才避免了如同蒲县一样的悲剧。
因此这淮县县令自是罪大恶极,方才在城门外被处决的官员中就有对方。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但这县令家中老少却靠着他,靠着贪墨来的民脂民膏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便是那县令府,也几乎占了一整条街。
大宁对官员府邸都有相应的规定,不能超出规格。
但规格要求的都是“几进几出”这种,于是这些下官们便将府邸横着扩开,总归是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舒坦。
如今县令已经被处死,他家中财产也已经被尽数抄没,家中其余人也都被下了狱,等灾民们安顿好之后,这些人也该踏上流放之路。
楚九辩同秦枭一同来到了县令府。
为了方便,两人并没有分住两间院子,只是分开住了两间卧房。
侍从已经备好了热水和餐食,两人洗漱好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便都来了堂屋吃饭。
屋内只他们中间的桌上点了盏油灯,灯芯烧了许久,光线便有些暗淡。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
漱了口后,他们便在堂屋内缓缓踱步。
侍从收了桌上的餐盘,又给两人上了茶。
屋内便又只剩了他们二人。
堂屋内正对着门的方向,摆着两把椅子,中间放着桌,是主人家的位置。
下方两侧又各自摆了三把椅子,是会客用。
楚九辩行至上首位置上坐下,拿起旁侧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尝出淡淡的甜味。
“放糖了吗?”他抬眼,见秦枭走过来在另一个主位上坐下。
“听小祥子说的。”秦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