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纨素脚步虚浮着走向屋外。
屋子太小,她跟崔郁林住一间,崔成自己住一间,还有个小角落被隔成了专给崔郁林如厕用的地方。
他不良于行,院子里的茅房用不了,只能如此……
而这样,灶膛就只能改在屋外,上头仅有个遮风挡雨的草棚。
江纨素弯腰捡起柴火,麻木地塞进灶膛。
火不好生,她又没什么心思,烧了三两遍才烧着。
崔郁林在屋中看着,面皮紧绷。
直到灶火燃起,他才吐出一口气。
柴火都是他父亲亦或清早、亦或深夜去捡来再劈完的,并不十分易得……
听见外头有倒米下锅的声音,崔郁林才缓缓放松一些。
他久坐一天,腰酸背痛,不得已将轮椅推到床边,艰难爬上床铺。
本想着稍微休息一会儿,却不小心睡着了。
待到他醒来,崔成已经到家。
“爹……”
崔成的身子佝偻不少,往日在谢家他是机房管事,谢家上下哪怕是谢泊玉见了他都十分客气。
更别说谢家下人和织染园子里的匠人、绣娘了。
他是不用做什么粗重活儿的,平日只是在织机出问题的时候,跟宋爷一起想办法处理便罢。
再就是平日管管园子里的刺头儿,让他们都乖顺些。
可如今……
崔成什么都要做,说是也做管事,却是什么都要管的。
东家孩子哭闹要管,铺中厨房没米少油要管,就是钻进来个老鼠,他都要化身花猫,去抓一抓那些腌臜玩意……
所以如今的崔成,早已苍老的不成样子。
崔郁林醒来时,就见崔成坐在屋子门口,累得直接睡了过去。崔郁林喊了四五声,崔成都没醒。
还是江纨素从屋外走了进来,将崔成唤醒。
“爹,郁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