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川道:“江纨素决定跟随郁林一起离开苏州府,谢家日后,再无谢大少奶奶。
“既她选择与郁林一处,你们也……提早离去吧。”
“序川啊……”
崔成红着眼,哀声道:“我们一家一辈子都在苏州府,在谢家,我父子二人一直在谢家讨生活,若离了此处,又能去哪里呢?
“我已年迈,郁林又……离了此处,我们靠什么生活?
“序川,你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崔成是看着谢序川长大的,谢序川也算是被崔成照顾着长大的。
他跟崔郁林的前半段人生,就是在谢家机房里长大的。
他二人情同手足,不比这世上任何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差上半分。
只要是他有的,就绝对会有崔郁林一份,而崔成,自然也是被他以父亲一样看待。
而如今,崔成说,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
到头来,他竟然才是那个手持闸刀,逼得人没有活路的刽子手。
谢序川神色怔怔,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般。
崔郁林和江纨素还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互诉衷肠。
谢序川道:“崔伯,你的意思是让郁林和纨素还留在苏州府,留在谢家?
“您要拆散他二人?还是说,您想让纨素共侍二夫,白日做谢家大少奶奶,晚间做崔夫人?”
“我……”
崔成一怔,未曾想到谢序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序川转过头,不去看他。
他直直看着眼前二人,唇边带出一丝淡笑:“郁林受伤,日后想要娶妻怕是不易,既然他二人情意相通,您又何必狠心拆散?”
崔成闻言一愣,完全未想到这处。
他看着坐在椅上的崔郁林,艰难地吞咽着唾沫。
许久,他声音嘶哑:“我……我明日就带他们离开。”
“既如此,一月后我会对外宣布谢家大少奶奶病亡。”
说完,谢序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