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道:“你应当现在就拉着谢泊玉,将母亲私印和库房钥匙交给你。
“做什么还要等明天?”
谢承志道:“老大又不是我,说句话一日三变。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总得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哼,就怕这一日过去,花南枝给他吹枕头风,吹得他反悔。”
“不会的。”
谢承志将手插在袖中,对郑淑道:“一会儿你回去,给我扯点布做几身新衣裳。”
“做新衣裳干什么?”
“我都是谢家掌权人了,自是要穿得气派些,你没听人家说过先敬罗衣后敬人呢?”
郑淑嘟囔着:“这还没往家里拿银子呢,就先往外掏上了。”
“你个无知妇孺,我都是谢家掌权人了,那日后还不是说要多少,就拿多少?”
谢承志抬着胳膊从鼻上擦过,哑着嗓子道:“谢泊玉虽说是把产业交给我打理,但是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寻个由头赖我一笔。
“谢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接手也做不到力挽狂澜,倒不如趁着这机会多捞一笔,日后丰盈咱们自己的铺子。”
他这些年,还真就从家里掏出个铺子出来,不过这铺子的事被谢泊玉知道了。
但也无妨,谢泊玉生性懦弱,做不出什么,也只能警告两句罢了。
边说,谢承志边在心中谋划,该如何对谢家下手。
谢家最核心的东西,不是织机也不是织染园子,而是织染园里头的那些师傅。
只要将那些个匠人掌握在手,还怕他不能东山再起?
“你给我多拿些银子,明日我去织染园探望探望那些匠人。”
郑淑虽不情愿,但也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别别扭扭点头答应下来。
谢承志离开裕金堂,谢泊玉顺着谢三娘的棺材,缓缓滑落在地。
既然什么都说不了,谢敬元自然也不愿在这里碍眼,跟着离去,将裕金堂让给谢泊玉一家三口。
花南枝看着一脸颓然的谢泊玉,恨铁不成钢一般咬着牙,不肯说一句话。
谢序川则十分忧心,对谢泊玉道:“爹,二叔接手家里产业,若日后他不想交还我们又要如何?”
谢泊玉目光无神,许久才幽幽开口:“若是你二叔真有支应门庭的能力,这谢家给他做主又如何?
“若他不能,自然没有硬把着权利不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