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元煦怕是不会插手其中,毕竟最后总要交差。
想了想,沈沅珠觉得前有准备,后有防守,这事儿应当不会差了,便心满意足回房休息去了。
昨儿她被谢歧缠了一整夜,做了一宿的噩梦,根本没有睡好,如今白日无事,正好补眠。
沈沅珠补觉去了,谢歧则到了集霞庄。
云峥一见到他,便笑问:“您今儿来,是为了早上织染署那道公文吧。”
谢歧点头,云峥却道:“我瞧了,这盘生意咱们吃不下呢。
“与官家打交道,做的好是应该,做不好说不得要掉脑袋。且官家连定金都不给,这五百匹的织锦,咱们集霞庄还真拿不下。”
他们虽养了几个织染匠,可也只能做做寻常货。
想把东西送进郡王府去?那可是难上加难。
云峥拨着算盘,嘟囔道:“虽然前几日新铺开张,苏州府好些个做买卖的都来捧场,让咱小赚一笔,可这些银子都不够买几架花楼机的。”
“若寻人来织,许是要织到大后年去。”
谢歧歪歪倚在门边,抱臂哂笑:“谁说没银子,就接不下郡王府的生意了?
“若处处都要银子,我这集霞庄能开得起来吗?”
他如今有的这一切,不说全是坑蒙拐骗,也多为歪门邪道黑吃黑吃来的。
要不是后来他坑到刚来苏州府不久,正韬晦蛰伏的元煦头上,二人也不会相识不是?
谢歧摸了摸鼻子,想着自己当时的狼狈模样,似笑非笑。
当年他被谢家处处苛待,刚认人的年纪就被丢到了九彩居。
好在那头偏僻,谢家人也不理会他,这才给了他日后,天天爬墙外出的机会。
他赚的第一笔银子,还是在巷口骗城中纨绔赌骰子得来的。
只可惜,那盘子生意没做多久,就被元煦抓了个正着,后来虽被护卫掰断只胳膊,但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这些年他帮着元煦做事,元煦给他些油水,一点点也积攒下了不少家业。
所以谢歧眼中,从来就没有无本金,不能做买卖一说。
他直起身,在铺中走了一圈,待走到正中间,看着绛紫牡丹妆花锦的时候,哼一声笑了出来。
云峥走了过来,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