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为她挡住风雨的决心还有能力,但内心深处,他其实渴望她能够坚定不移地走向他。
她做到了。
“海波,这是我女朋友,闻雪。”贺岩牵着她的手,郑重向朋友介绍。
朋友张嘴又闭上,目光僵直,几个来回,内心惊涛骇浪得以平息,咧嘴一笑:“得,我还是得叫一声弟妹。”
贺岩:“……”
闻雪愣了愣,扑哧笑出声来,眉眼弯弯。
海波却没忽略贺岩的死亡凝视,拍了拍嘴巴,耸肩:“反正,那什么,幸福就行啊。”
贺岩总算笑了。
—
除夕,处处张灯结彩,绚烂的烟花时不时点亮夜空。
本该是团圆的好日子,医院的抢救室外女人的啜泣声不断,周湛太阳穴突突地疼,心烦意乱,他抬手按按额头,顺便烦躁地解开衬衫扣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关闭的门。
他收回视线,复杂看向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程筠。
对于这个女人,小时候他恨过她。
长大后渐渐懂了,她有私心,或许也有错,但罪魁祸首绝不是她。
他直起身子,一步步迈向她,在她面前站定,低声道:“程姨,让阿献先带你下去休息,这样熬着不是办法,当心身体,爸爸醒来还需要你。”
程筠听了以后,肩膀一抖。
哭得更大声了。
她六神无主,既害怕丈夫就这样撒手走了,又害怕他真的挺过来,那死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周献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塞着耳机听歌,闭目养神,他闲适淡定得仿佛是来这里度假,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对父亲的担忧。
“周献。”周湛蹙眉,提高了声音。
周献睁开眼睛,扯下一只耳机,扬了扬眉,眼神不耐烦。
“你先送程姨回去。”周湛说。
“哦。”
周献懒洋洋地起身,一边耳机随意垂在脖子上,他慢悠悠地来到程筠面前,喊了声:“妈,走了。”
程筠泪眼蒙蒙,还是跟在儿子身后,脚步虚浮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