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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厮磨到零点,贺岩送闻雪回公寓后,他开车行驶在寂静无声的道路上,并不是回西大附近的方向,他转道去了别处,夜深人静,汽车声轰轰的,他停好关上车门,在院外站了会儿,面无表情地按了门铃。
张婶睡得早,猛地听到门铃声,还以为天亮了。
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她立刻清醒,以为是周献来了,起床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往外走,被院子的冷风一吹,她恢复了几分清醒,不对呀,周献有钥匙。
这样想着,她往外走了几步,只见铁门外站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
她警惕问道:“你找谁?”
“周献。”
张婶微愣:“他不在。”
程老还在的时候,周献会在这里留宿。
程老走后,周献偶尔来,坐坐就会走,在西城他有别的住处。
“行。”贺岩客气道谢,转身准备离开时,又问,“方便的话,我能不能给程老上柱香?”
张婶很为难。
她只是个保姆,不是主人家,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周献的朋友,她能把人家拦在外面吗,“我给周献打个电话。”
贺岩平静点头。
张婶拨出周献的号码,没人接。
她咬咬牙,挂了后说:“那你进来吧。”
贺岩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喝茶的茶室改成供奉遗像的地方,他看着黑白照中慈眉善目的程老,接过张婶递来的三根香,习惯性地探进口袋,触碰到金属质地的打火机。
是闻雪送的。
他看向张婶,客气问:“有打火机吗?”
张婶连忙从一边拿了盒火柴,哗擦一声,点燃。
贺岩将香拢在一起,鞠了三躬插上,似是随口提起:“我很敬佩程老,多少处于他这个位置的人晚节不保,他能做到一辈子高风亮节,了不起。”
人无完人。
做对了九十九件事,做错一件在世人眼里也是污点。
高风亮节了一辈子的程老,也曾为了女儿欠下的情债公私不分过。
张婶笑笑,“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