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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梦中的情感(第1页)

第八节梦中的情感

斯特克尔[1879]的敏锐观察使我们注意到梦中表达的情感,我们不能像通常习惯的那样,清醒后便轻易地忽视其内容。“如果我在梦中害怕盗贼,那么盗贼当然是想象的——但害怕是真的。”梦中的高兴当然也如此。我们的感觉表明,梦中体验到的情感强度绝不逊色于清醒生活中所体验到的情感强度;与其观念性的内容相比,梦投入更大的能量使其情感成为我们真实的心理体验。当然,在清醒状态下我们不可能这样体验情感,因为,如果一种情感不与某一观念性的材料相结合,我们就无法对这种情感进行精神性的评估。清醒生活中,如果情感与其相应的观念内容在性质或强度上不一致,我们也会感到茫然。

观念内容在梦中往往不伴有我们在清醒生活中必然伴有的情感结果,这总是一个令人惊奇的问题。斯图吕贝尔[1877]声称,梦中的观念被剥夺了精神价值,但在梦中相反的情况并不少见,其中强烈的情感与某一主题内容相关联,虽然这一主题内容似乎不应该引起这种情感。在梦中,我可以处于一种可怕、危险或讨厌的情境之中,却没有恐惧感或厌恶感,或者相反地,对无害的事情表示恐惧,对幼稚的事情表示高兴。

梦生活的这个特别之谜,一旦由梦的内容进入梦念,就会比其他任何梦的难题更突然、更彻底地消逝。在梦念中,我们不必去理会它,因为它已经不存在了。分析表明,在梦的形成过程中,观念材料经受移置和替换,而情感则保持不变。正因为观念材料受到了梦的伪装作用,它与未加改变的情感不和谐也就不足为奇了。如果分析发掘出原先的正确材料,这种奇怪也自然消解了[197]。

对接受稽查作用的抵抗影响的精神情结而言,情感就是其构成成分之一,它几乎不受影响,而且仅它本身,就能指导我们如何弥补缺失的思想。这在精神神经症中比在梦中更显而易见。神经症的情感,至少在性质上是稳定的,虽然其强度可能会因神经症注意的移置作用而增大。如果一个癔症患者因自己对微不足道的小事担惊受怕而感到奇怪,或者一个强迫症患者对自己无中生有的痛苦自责而感到惊奇,那他们就错了,因为他们把观念内容——微不足道或子虚乌有——看成基本的东西。而且,由于他们把这种观念内容作为其思想活动的起点,他们的抗争也是徒劳的。精神分析通过向他们指出,情感是合理的,并通过被压抑或置换了的替代物,找回原来属于这一情感的观念,把他们引向正确的道路。这一切的必要前提是,认识到情感和观念内容并不构成有机统一体,和我们通常习惯认为的相反,它们是两个分离的实体,只是被糅合在一起,因而精神分析又可以把它们相互分开。梦的解析表明,事实的确如此。

下面先给出一个梦例,其中观念内容本应引起的情感,都在表面上缺失了。分析对此做出了解释。

(一)

她在沙漠里看到三只狮子(lions),其中一只正在大笑,但她并不害怕。之后,她肯定离开了狮子,因为她在往一棵树上爬。但她发现,她担任法文教师的表姐已经在树上了,等等。

分析发掘出以下材料。这个梦的无关诱因,是她英文作文中的一个句子:“鬃毛是狮子的饰物。”她父亲蓄的胡须看起来很像鬃毛。她的英文教师是莱昂斯小姐(MissLyons)。一位熟人送了她一本洛伊[Loewe,德文字意为“狮子”]的民歌集。这就是梦中三只狮子的来历,她有什么可怕的呢?她曾经读过一本小说,讲述了一个黑人因鼓动同伴造反而遭到猎犬追捕,并爬到树上逃命。在极度兴奋中,她又陆续想起一些记忆片断,如《飞叶》这本杂志中描写捕捉狮子的方法:“把沙漠放在筛子上筛,就会筛出狮子。”还有一则很有趣的逸闻,但并不太恰当,内容是有人问起一位官员,他为什么不讨好顶头上司,他回答说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上司已经高高在上了。做梦当天,这位女士拜访了她丈夫的上司,这个事实使整个梦变得容易理解了。丈夫的上司对她彬彬有礼,并吻了她的手。虽然他是一位“名人”[“bigbug”,德文为“grossesTier”=“大动物”],并且是她故乡首府的“社交名流”,但她对他没有丝毫畏惧。所以,这只“名流”狮子和《仲夏夜之梦》中的那只狮子一样,揭示的是志同道合。所有梦中出现的、做梦者又不害怕的狮子都是如此。

(二)

作为第二个实例,我可以引证那位年轻女子梦见姐姐的小儿子死了,并躺在棺材里的梦。这里要补充的是,她对此既不痛苦又不悲伤。分析揭示了其中的原因。这个梦不过是她想再次见到那位恋人的愿望的伪装,而情感又必须与愿望而不是与其伪装协调一致,因此才不会有悲伤情绪。

在某些梦中,情感确实至少与置换它最初产生于其中的事件的观念材料保持着某种关联,但在另一些梦中,情节的分离则更深入,从而与其所属的观念完全脱离,而与梦境因素的新成分相配合。这种情况与我们对梦中判断活动的发现完全相似。如果一个重要的结论是在梦念中得出的,那么这种结论也被梦所包含。但梦中的结论被置换于完全不同的材料。这种置换往往遵循着反题对立原则。

下面的梦例体现了这种可能性,我已经对这个梦做过最彻底的分析。

(三)

有一座城堡,先是靠近海岸,然后又不是直接靠海,而是靠近一条狭窄通向海的运河。城堡司令是P先生。我和他一起站在大接待室里,接待室有三个窗户,窗前有雉堞般的扶垛。我隶属于驻防部队,类似志愿海军官员。由于处在战争状态,我们害怕敌舰的到来。P先生正要离去,并对如果出现敌舰我们应如何应付进行了交代。他伤残的妻子也带着孩子们住在危险的城堡内。一旦轰炸开始,就必须把大厅撤离干净。他呼吸沉重,转身要走。我问他,在必要时如何与他联系。他说了几句后,突然倒毙在地上。我的问题无疑增加了他不必要的负担。我对他的死印象不深,其后我在考虑是否将其遗孀留在城堡内,是否将他的死报告上级,以及作为第二长官,我是否接替城堡司令。我站在窗前,看着过往的船只。这些都是商船,在深蓝色的水面上疾驰,有的立着烟囱,有的筑有甲板(与序梦中的车站相似——这里没有报告序梦)。这时我弟弟站在我身边,一起看着窗外的运河。有一只船使我们惊慌地喊道:“战舰来啦!”结果却只是我们自己船舰的返航。又过来一只小船,从中间被截断,显得很滑稽。船上装着奇怪的杯状或盒状物体。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早餐船来了!”

船舰的疾驰,海水的深蓝色,烟囱的浓烟——这一切交织起来,给人以紧张和不祥之感。

梦中的地点由我在亚得里亚海上几次航行的目的地(米拉梅、杜伊诺、威尼斯、阿奎雷尔)混合而成。我还清楚记得,几个星期以前和我哥哥一起去阿奎雷尔的那次短而愉快的旅行[198]。关于美国与西班牙之间的海战,以及因此而引起的对我那些美国亲戚命运的担忧,在梦中也有暗指。梦中有两处情感值得注意。一处是本应出现情感的却没有出现,即我对城堡司令的死没有印象。另一处是我以为看见战舰时十分害怕,并且在睡眠中一直有恐惧感。这个梦建构完善,情感的分布没有任何冲突。我没有理由对司令之死表示害怕;而作为城堡总指挥,在看到战舰时,我自然会感到害怕。分析表明,P先生只是我自己的替身而已(梦中我成了他的替代者)。我就是那位突然死亡的司令,梦念牵涉着早亡之后,我家人的未来命运,这是梦念中唯一使人痛苦的事情。梦中的恐惧肯定是被从此事中分离出来,并转而与我看到战舰发生联系。分析在另一方面表明,战舰得以产生梦念的地方却充满了欢乐的回忆。一年前我们去过威尼斯,住在奇尔沃尼河岸。一天,风和日丽,我们凭窗远眺湖面,那里比往常热闹很多。英国的一个舰队即将到来,为此准备了盛大的接待仪式。突然,我妻子像小孩似的惊讶地喊道:“英国舰队来了!”同样的话在梦中却使我大为惊恐。(在这里,我们又一次看到,梦中言语来源于现实生活;下文即将表明,我妻子惊呼的“英国”一词也没有逃脱梦的工作。)因此,在将梦念转换成梦的过程中,我已经将欢乐转为恐惧,而且,这里我只想指出,这一转换本身也表达了梦念的一部分。这个梦例表明,梦的工作可以随意地把情感从它与梦念的联系中分离出来,并随意地安插进它们选择的任何梦的内容中。

在这里,我还想对“早餐船”做一详细分析,因为它的出现,使一直保持合理连贯的梦境以毫无意义的方式结束。后来我更详细地回忆起梦的对象,并惊奇地发现,船是黑色的,而且,由于它从最宽的中部被截断,它与伊特拉斯坎博物馆里的一些引起我们兴趣的东西十分相似,即具有两个把柄的黑色长方形陶制托盘,上面放有像咖啡杯或茶杯之类的东西,跟我们现代餐具有点相似。我们被告知,这是伊特拉斯坎妇女的梳妆盒(toilette=toiletset),带有装胭脂和香粉的小盒。当时我们还开玩笑地说,要是能带回去给太太用就好了。因此,梦中餐船意指黑色的“礼服”,即丧服(toilette,意为“衣服”),直接表示死亡。它还使我想起葬船[199],古代用这种船装运死尸,来进行海葬,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船会在梦中返航:

老人安坐船头,静静地驶回海港。[200]

这是失事后的返航[“Schiffbruch”,字面意为“ship-break,船断裂”]——餐船从中部断裂了。但“早餐”船的名字来自哪里呢?它来自“英国船舰”中的“英国”(或“英语”,English),因为英语“早餐”(breakfast)一词意为“打破斋戒”(breakingfast),而“打破”又与船只失事(“shipbreak,船只破裂”)发生联系,斋戒则与黑色礼服或者丧服相关联。

只有早餐船这个名字是由梦念建构出来的,而梦中的事物早已存在,并使我想起最近一次旅行中最愉快的事情。我们由于不相信阿奎雷尔的饮食,就自己从格里齐亚带着食品,又在阿奎雷尔买了一瓶伊斯特里安名酒。当小邮船经过德拉密运河和咸水湖缓慢驶向格拉多时,游客中只有我们兴致勃勃地在甲板上吃早餐。我们很少吃得那么开心。这就构成了梦中的“早餐船”,正是在这最高兴的生活乐事背后,梦隐藏着对变幻莫测的未来的最忧郁的思想。

虽然在梦的形成过程中,情感与产生它的观念材料相分离是十分明显的,但这并不是从梦念向梦过渡时,唯一而且最核心的变化。如果我们把梦念的情感与梦中情感加以比较,那么很清楚,凡是梦中的情感都为梦念所有,但反过来就不一定了。梦与其源泉精神材料相比,在情感方面要贫乏一些。当我重新建构梦念时,总是发现,其中最强烈的精神冲动一般都企图压倒其他对立的冲动,而力求进入梦境。回过头来看,梦就显得不那么鲜明,而且缺乏任何强烈的情感色调。梦的工作不仅把梦的内容,而且也把思想的情感色彩降至平淡无奇的程度。也许可以说,梦的工作造成了对情感的压抑。以那个植物学专著的梦为例。与梦对应的思想,包含着对行动自由和命运自主权的强烈激动的要求,但由此而产生的梦使这一要求显得平淡无奇:“我写了一本专著,就摆在我面前。里面有彩色插图,而且每册都夹着植物标本。”这使我想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和平突然降临,战斗痕迹一点都看不见了。

事情也不都是这样,梦本身也可以有生动的情感表现,但这里我想说明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虽然梦大多数显得平淡无奇,但如果深受感染,就很难进入梦念之中。

关于梦的工作过程中情感压抑问题,这里还不能给出全面的理论解释,因为这需要首先对情感理论和压抑机制做最艰辛的研究。我只想指出两点,由于某些其他原因,我不得不把情感的释放描绘成向身体内部的输出过程,与运动和分泌的神经发动过程相类似[201],与专向外部世界发送的运动冲动在睡眠中受到阻抑一样,由潜意识思想在睡梦中唤起输出的情感,可能也更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于梦念过程中的情感冲动,可能原本就很微弱,因而进入梦中的情感也就微弱。由此看来,“情感压抑”并不是梦的工作的结果,而是睡眠状态造成的。这可能有正确的方面,但不可能完全正确。我们必须同时记住,任何相对复杂的梦,都是各种精神力量相互抗衡妥协的产物。因为一方面,构成愿望的思想不得不与稽查作用做斗争;另一方面,我们经常发现,在潜意识思维自身内部,各种相互对立的思想也相互抗衡。因为所有这些思想都可能各自伴有某种情感,如果我们把情感压抑看成对立各方交互压抑,以及稽查作用对各种冲动进行压抑的结果,应该不会错的。所以,我们必须把情感抑制看成梦的稽查作用的第二结果,正如梦的伪装是第一结果一样。

下面给出一个梦例,其内容的平淡可由梦念之间的反题对立加以理解。这个梦是每个读者都会感到恶心的一个短梦。

(四)

一个小山丘上,有一个好像是露天厕所的东西:一条很长的座板上,有一个很大的洞,座板的后缘厚厚覆盖着一层大小不等、新旧各异的小粪堆,背侧长满草丛。我对着座板小便,长长的尿流把一切冲得干干净净,粪堆很容易就被冲入洞内,只是座板末端好像还残留了一些。

做梦过程中,我为什么丝毫不感到恶心呢?

这是因为,正如分析所示,这个梦是由一些最愉快、最惬意的思想产生的。分析中,我立即想到,奥基斯王的牛厩被海格立斯冲洗得干干净净。海格立斯就是我,山丘和草丛来自奥塞湖,当时我的孩子们正住在那里。我已经发现神经症的幼儿期病因学,让他们住在那里,是为了避免他们患病。我的一位女性患者为表示谢意,送给我一件家具作为礼物,座板(当然,没有那个孔洞)就是对这件家具的精确复制,使我想起这位患者是如何尊敬我。甚至大便的呈现,也能做出令我高兴的解释。不管在现实中,我会对此感到多么恶心,但在梦中它是对意大利美丽国土的回忆。我们知道,在意大利小镇,厕所设施与梦中完全一样。把一切冲洗得干干净净的尿流,无疑是伟大的象征,格利佛正是以这种方式扑灭了利利普特的大火——尽管这使他在那个小人国王后那里失宠。大师拉伯雷笔下的超人高康大,也是用这种方式对拜火教徒实行报复的,他跨在巴黎圣母院上,向这座城市撒尿。只是在做梦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临睡前翻阅了加尼尔为拉伯雷作品画的插图。说起来也奇怪,这里有证据表明,我就是那位超人。巴黎圣母院的平台,是我最喜欢的巴黎风光。每天下午只要有时间,我总爱登上大教堂的塔楼,在妖魔鬼怪之间上下攀爬。尿流将粪便冲洗干净使人想起这句格言:“它们正在消失。”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会把这一格言当作癔症治疗著作某一章的标题。

下面是引起这个梦的真正令人兴奋的原因。在夏天一个炎热的下午,傍晚我就癔症与性倒错的关系做了一次讲演。讲演的每件事都使我深感不快,并且对我而言,似乎毫无价值。讲演使我疲劳,也使我对自己的困难工作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渴望摆脱对所有这一切有关人类龌龊之事的唠叨,和孩子们在一起,去欣赏意大利的美景。带着这种心境,我从讲堂来到一家小餐馆吃了点露天快餐,因为我对别的东西没有胃口。但是,有一位听众跟着我,在我就着咖啡吃卷饼时,他要和我坐到一起,并开始奉承我,说从我的讲演中学到多少东西,他现在开始以新的眼光来看待每件事物,以及我如何通过这种神经症理论清洗了奥基斯王牛厩式的错误和偏见。总之,他说我是个伟人。我的心境和他的赞美很不搭调;在厌恶中,我努力使自己不那么恶心,并趁早回家以便摆脱他。临睡前,我翻了一下拉伯雷的书,并读了康拉德·费迪南·迈耶尔的短篇小说《一个男孩的悲哀》。

梦就是从这些材料中呈现出来的,迈耶尔的小说还勾起我童年的一段回忆(参见关于图恩伯爵的梦的最后一个片断)。白天的苦恼和厌恶的心境在梦中持续着,并为梦的内容提供了几乎全部材料。但晚间产生了一种相反的心境,即强烈甚至夸张的自我肯定,并取代了前者。梦必须找到一种在同一材料中同时表达出自卑和自大的形式,二者的妥协使梦模棱两可。但是这些对立冲动的相互抑制,也产生了一种淡漠的情感基调。

根据愿望满足理论,如果作为反题的自大妄想(虽然被压抑着,但有一种愉快的情调)又与厌恶感同时呈现,那么这个梦就不可能形成。因为,令人痛苦的事情不大可能在梦中得到表现,而梦念中的痛苦,如果不同时披上一层愿望满足的伪装,就难以进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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