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曾经能为丈夫生下一个儿子,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
如同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等偶然听到有族亲说起过继,汤母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那个孩子的脸庞。
种子迅速生根、发芽,汤母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可汤传铭与父母家人的感情很好,甚至在汤母搬到大兴县以来,夏氏对她很是亲近,时常照应,这让汤母怎么好意思开口夺走别人的儿子呢?
然而许是她实在不擅长掩盖自己的心思,对铭哥儿异常的关注很快吸引了夏氏的注意。
见他们相处得实在投缘,夏氏竟然主动向她提起,可以让铭哥儿继承汤父的香火。
汤母犹豫了许久,最开始没有同意。
然而夏氏态度异常豁达,在她的劝说下,汤母最终没能忍住内心的渴望,应了下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夏氏别有所图,但她一个寡妇,有的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汤母愿意把这些东西留给汤传铭这个有缘的孩子。
答应要过继汤传铭之后,夏氏一家恪守分寸,从未开口要过什么东西。汤母沉浸在夏氏一家为她编织的幻梦里,甚至以为自己运气很好,遇到的至亲是温暖的家人,而不是贪婪的豺狼。
直到今日夏氏图穷匕见,如同一盆冷水突然浇在头上,汤母前所未有的清醒过来。
原来夏氏不是没有所图,而是根本看不上她这个守寡的老太婆,瞄上的是汤婵和解家!
现在是想要给姑爷送妾室、算计桓哥儿的婚事,那下次呢?
汤婵嫁进解家,本就不易,哪里经得住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
汤母确实是把为夫君延续香火当成一等一的大事,可她却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伤害汤婵!
汤母无比后悔,她怎么就能错把夏氏当成好人呢?
“母亲?”
夏氏被赶出门时闹了不小的动静,很快,得了信的汤婵便来了,“刚刚好像听见了吵闹声,没出什么事吧?”
汤母赶紧站了起来,“婵姐儿!”
慌乱之下,她的称呼都错了,“夏氏跟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千万不要理她!”
“嗯?”汤婵赶忙道,“没事,那些话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汤母很是愧疚,“到底还是给你惹麻烦了……”
随着子女慢慢长大,逐渐年老的父母在孩子面前会变得弱势,看着迷茫无助的汤母,汤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嗐,”她扶着汤母坐下,自己靠在汤母身边,一副轻松自若的姿态道,“这算什么麻烦?都是小事,您要因着这点事跟我生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