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一场,又说了会儿话,汤婵就让杜怀岳把德音接了回去。
德音走后,庆祥侯府、纪家、于家等亲朋好友也都一一到过,汤婵收拾心情,继续招待客人。
……
天色已晚,汤婵看过几个孩子,又安排好明天待客的事宜,回到灵堂给太夫人守灵。
忙了这一阵,汤婵眼里都是红血丝,她靠坐在灵前,拢了拢身上大氅,轻轻吐出一口气。
为了让遗体保存更长时间,寒冬腊月,灵堂只点了一个炭盆。
秋月给汤婵塞了一个新装的手炉,心疼道:“夫人还是回去歇一歇罢。”
“没事。”汤婵摇了摇头,“我等会儿眯一觉就行。”
太夫人待她不薄,老人家去了,她做不到伤心欲绝,但该尽的心意要尽到。
秋月见劝不动,也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在汤婵身边坐下,汤婵转过头。
解瑨瘦了不少,脸上的线条更分明了些。他眼下带了青黑,下巴生出一点来不及打理的胡茬,看着多了几分憔悴。
汤婵问他:“前头怎么样?”
“一切如常。”解瑨这些天也带着解桢忙碌,没闲下来过,“孩子们呢?”
“都睡下了。”汤婵道,“得亏有桢哥儿媳妇,帮了我不少忙。”
“嗯,那就好。”
炭盆火星迸溅,发出一点噼啪的声响。两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灵堂里悄然安静下来。
月上中天,夜阑人静,解瑨看着摇曳的烛火,心中突然生出茫然之感。
他不自觉转向身边传来暖意的人,“阿婵。”
“嗯?”
“我……没有娘了。”
汤婵心头一颤。
她沉默了一会儿,默念“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但还是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他抱进自己怀里。
片刻后,汤婵感觉自己的肩膀落下了一点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