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这才直回身,只是视线除了直视前方,时不时扫过林二小姐。
林蕴不仅是透了口气,甚至还叹了口气,她怎么感觉除了烧了本书册,避开对变法细节的讨论,她与谢钧的相处还如从前一般呢?
甚至林蕴以为谢钧拿到了证据,会尽快赶回皇城,但他说要暂留江浙:“既然花时间跑了一趟,那就将事情做得更彻底些。”
显然他要待在江浙找出更多证据,暂时不会离开了。
等到了驿站,两人分开,谢钧还道:“我之后要去一趟宁波,但在杭州府也还是要待一段时间的,应当还能与林司丞吃几顿夕食,就这么约好了。”
说完谢钧没等林蕴反应,就微微颔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等等,她答应了吗?
怎么就又约好了?
***
夕食约是约好了,但接下来几日林蕴和谢钧只一起吃上一顿饭,并不是谁有心规避,实在是两人都太忙了。
谢钧带着人成天往田里跑,林蕴也是,只不过他们跑的不是一片田。
竹编秧盘和木质秧盘都已经做好了,林蕴又在皇庄布置了一个小屋,来测试这两种秧盘究竟哪种更好,是否还需要进一步改进。
将土壤填入秧盘,再将提前浸泡过两日露了白的稻种撒在秧盘上,轻覆一层薄土,最后盖上湿稻草保湿。
林蕴选的这个屋子,窗户开得极大,光照充足又通风,正适合秧苗生长。
接下来就等时间说话,看看效果究竟如何了。
等待的时间林蕴也没闲着,她拉着钱庄头,非要与他谈谈自己种植水稻疏密的考量。
碍于林蕴是官,钱庄头是民,他没法跑,不得不听林蕴“念经”。
“水稻插秧,其实讲究一个‘宽行窄株’,行距控制在十寸,植距控制在六寸,这样透光通风增产,减少病害。”
其实现代水稻探索出的行距和植株距离比林蕴说的要小,但林蕴前些日子瞧过大周的占城稻,没有经过抗倒伏的筛选,占城稻的植株普遍要比现代水稻高三成。
植株高了,对应的行距和植距就要适当增加。
说完种植密度,林蕴又对钱庄头说如何搁田,刚提起话头,钱庄头不乐意了。
他忍不住反驳道:“就是给田里放水,这个谁不懂?稻禾分蘖的时候排一排水,这样水稻之后长得更好。”
钱庄头不耐烦听,这林司丞许是有几分本事,但那也是在北方那群不懂种地的粗人面前显摆。
他钱冲可是杭州府叫得上名字会种田的人,不然也不会当皇庄的庄头,向来只有别人请教他的份儿,在他钱冲面前谈种田,那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