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让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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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贵人叫住,小郎惊讶地回头,陆暄和翻身下马朝他走两步。
“你们家准备宰牛,可有申报官府?”
一听到官府,小郎的神情警惕起来。
陆暄和接着说:“大周律禁止私自屠宰耕牛,哪怕是病死或年老退役,都要先申报官府再屠宰剥皮取肉,违者杖四十。”
陆暄和可是大理寺少卿,看着自己越说,小郎越紧张的神情,便知道他家肯定没申报。
在小郎调转脚尖,准备逃跑的那一刻,陆暄和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了他的肩。
“我是大理寺官员,有权力处理这事,你别跑。”
诓他的,他们大理寺只管要案和案牍,这种小事都是地方县衙管。
但少年不知道啊,他哭丧着一张脸,这律法朝廷普及过,但每家每户偷偷摸摸地宰,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这人还说自己是大理寺的,让自己别跑?
听到他是官,自己瞬间更想逃了!
但陆暄和多年习武,小郎从他手上根本逃不掉,徒增挣扎罢了。
见小主子被制住,老牛急得来回踱步。
林蕴不知道表哥突然唱的哪出,但她是真怕那牛脾气上来,撞表哥一下。
她唤了声:“表哥!你快松手!”
这头老牛奈何不了陆暄和,但他很听表妹的话,当即松开了手,在小郎要跑的那一刻,同他说:“不是拉你爹去打板子,我买你的牛。”
小郎怔住了,眼前的贵人掏出二两银子,如今一头耕牛市价六两,年迈又无法下地劳作的老牛,二两银子绰绰有余。
“你同你爹说,你带着牛被盘问了,听说你们家要宰牛,本官很生气,但念在还没宰,板子就不打了,牛要没收掉。”
陆暄和冲表妹的方向抬抬下巴:“你丢了牛在路边哭得厉害,我表妹心地良善,给了二两银子。”
“回去就这么和你爹说。若是拿了钱还想说理,那他私宰耕牛的板子可逃不掉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是因为陆暄和深知有些百姓的蛮性。
野蛮的蛮。
若是直接给钱,贪心的可能就想抓着不放,要更多的钱,甚至攀着别人的善心得寸进尺,讨要更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