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弈竖起耳朵:“什么?”
林蕴道:“明日我约了和谢首辅看灯。”
她是不会、也不敢放谢钧鸽子的,毕竟谢钧邀约时同她说:“陛下新丧,宫中是没有灯会了,去年没看成的鳌灯也不会有了,不知今年林少卿愿意同我一起看灯吗?”
这般酸味冲天,林蕴是一丝一毫不敢怠慢的。
詹明弈听到林少卿和谢首辅约了看灯,也不惊讶,只点点头,道:“林少卿不必不好意思,虽然巴结首辅不太好听,但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躲到这儿来说。”
林蕴攥紧身侧的拳头,看来和詹明弈说话,必须得说得明明白白才好,她又道:“我和谢首辅如今在一处,是过两年会成亲的那种‘在一处’,不是讨论公事,也不是结党营私。”
林蕴堵住了所有可能会被误会的歧义,随即让詹明弈保密,成亲之前还是只有亲朋好友才知道,毕竟传出去,谢钧是首辅,同朝为官,她做起事来不那么方便。
詹明弈连连点头,实则是惊得已经忘了该做什么别的。
等他找回声音,詹明弈先是恭喜林少卿,谢首辅自然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与林少卿甚是相配。
道完贺,詹明弈想到什么,一整张脸都皱起来,道:“林少卿那你……你与那小厮分开了吗?”
说着说着詹明弈有些替林少卿着急:“依谢首辅的行事作风,他是个眼底容不下沙子的,你得快些将那小厮处理了才是。”
林蕴闭了闭眼,已然语塞,她忍了又忍,才忍下不打出邦邦两拳。
不是揍詹明弈,是希望给自己两拳能名正言顺地晕过去,不用面对这一切。
见林少卿面色古怪,詹明弈更是心焦,如此看来是没分开?甚至是不舍得?
虽然对谢首辅是推崇至极,但林少卿终究是不一样,她可是唯一的好友,詹明弈想了想,补充道:“若是实在不舍,那我们得想一想怎么将他藏得更隐蔽些,谢首辅事忙,说不定不会发现。”
林蕴:“……”
算了,毁灭吧,让谢钧亲自来解释,她承受不了!
***
正月十五,同母亲吃完香喷喷的芝麻元宵,林蕴就外出赴约了。
这一个月,谢钧忙得连觉都没怎么睡,除了公开场合,两人基本没见几面。
戴上刚刚路过长街时买的节庆面具,在约定的地方下了马车,林蕴一抬眼便瞧见了谢钧。
他一身青色锦袍,站在街口的灯影下,烛火映着他的眉目,出尘脱尘。
愣了一下,直到林蕴走近,才看见谢钧手中居然还提着一盏灯,有些眼熟。
等垫着脚给谢钧给戴上面具,林蕴才想起来,惊喜道:“是去年我们在迷阵赢的那盏!”
谢钧点点头,未握灯杆的手熟练牵上她的,道:“你亲自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