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收到信,展开信纸,一开始还带着浅浅笑意,前几日林蕴在信中张牙舞爪,很是可爱。
他也不想欺负她,可实在有些忍不住。
而且她也可以欺负回来,他又不会反抗。
【谢大人小厮的戏码唱得太好,詹明弈看了都说好,今日要送我几个漂亮小厮呢。】
看到这句,谢钧的笑意敛得一干二净,这般瞧来,詹明弈同林蕴的确是挚友,并无其他的心思。
不,何止是挚友,连这种事都要帮忙,这是狐朋狗友才对!
等收到谢钧回信,只有【不准收】三个字。今日这一遭,林蕴是尴尬至极,此刻总算心中平衡些。
不得不说,还得是詹明弈,乱拳打死老师傅,谢钧的小心眼她是知道的,该轮到他辗转反侧了!
***
五更钟响,宫门开启,林蕴跟在队伍后列,过金水桥,入太和殿。
这是林蕴第一次参加早朝,按理说自她当上司农少卿,就能上朝了,但她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乡下,陛下又不勤勉,成日称病,两相叠加,林蕴这才头一回入殿。
不过卡在入朝的最低门槛,林蕴站在户部的最后排。
伏在地上行叩拜之礼,林蕴余光瞥见自己这队打头的绯红色身影,颇有感慨。
这礼节还是谢钧教的,如今总算同他一块用上了。
不过谢钧站最前头,她在最后头。
但自己的进步空间肯定比谢钧大,此乃一胜。
都察院几位御史在队伍中巡视一番,看看有无失仪之人,林蕴微微颔首,腰板挺直,仿佛回到周一升国旗,值周生下来检查是不是都穿校服戴校牌。
林蕴瞧见了自己之前久寻不得的徐正清徐御史,范光表的事了结了,他也回京了。
证据没找到,但脚程是遍布南方。比去年初见黑瘦不少,大概是被溜着四处跑,累的。
御史巡视完毕,鸿胪寺官员出班报过名单,早朝真正开始了。
听闻林蕴即将第一次早朝,詹明弈特地传授过经验给她,他们这些站在后面几排的一般就是听。
林蕴又瞟了瞟,最前头谢钧正在讲今年的财政哪些超额了,如今距过年不足一月,有些开支已现端倪,正说着那位黄阁老就插嘴质疑,谢钧严密地一条条驳斥回去。
谢钧定然没有他们这等丰富的摸鱼经验,他忙于到处吵架,此乃二胜。
等领头的官员议完事,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林蕴站在下面,腿都有点麻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又换回左脚。
林蕴并非站不了一个时辰,但宫门开之前,她在午门外还站着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实在是感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