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病症和病因,林蕴当即拿着锄头,往下挖沟的同时吩咐庄头:“这病喜湿,先得把地里水排了,不然得病的麦子只会越来越多。”
“每隔一丈开小沟,横竖都开,成‘十字沟’,然后再开围田沟,把田内沟中的水都引到外面去。”
刘庄头当即让佃农动起来,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林蕴摇头:“这只是第一步。”
赤霉病可是麻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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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这边遇见麻烦,有的人却有了进展。
北镇抚司,任泽刚办完事回来,属下来禀报道:“指挥使,裴序另外两个随从也找到了,身上都没东西,狱里关的那些流民也筛过一遍,如今只剩下应该是见过裴序的那波人了。”
任泽往香炉走两步,灭了屋里的熏香,身上带着血腥味,混着这熏香,杂在一块令人作呕:“再换种香,你跟我去审审那些流民。”
任泽往外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转回头,拿了个画轴出来,带上画往诏狱而去。
到了地方,那八九个流民被关了好几个月,早已经吓破了胆。
“说说吧,谁给你们假过路文书,又是怎么认识的?”任泽只是拨弄了两下刑具,还没上家伙什呢,有一个年纪轻一点的当即就要张嘴说话。
他旁边那个年长的抖着手拽住他:“阿牛……”
年轻人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挣开了:“他是救过我们……但若连我们都保不住,死了也白救,人得为自己活才是。”
年轻人跪伏在任泽脚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在路上遇见贼匪,是他出手救了我们的命。”
“我们不认识他,和他没关系,他给了我们文书,他若是真犯了什么事,也和我们无关吧,大人你就放了我们吧。”
阿牛在前面说,他身后的流民有的恨铁不成钢,但也没再拦着阿牛,有的甚至面露庆幸。
庆幸有人先开头招了,那他们既不用吃苦头,也不用忘恩负义。
任泽对这种场景熟的很,裴序这样的硬骨头才是罕见,‘忠义’二字在大多数人眼里全是狗屁。
“他身边可还有同行之人?”证据不见了,八成是裴序给了其他人。
阿牛摇头:“他武艺高强,是只身一人救的我们。”
此话一出,眼前的大人脸色越发阴沉。阿牛绞尽脑汁地想,希望给出更多有用的消息,让这位大人对自己高抬贵手,情急之中,还真让他想到了:“当初被救的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那姑娘后面好像跟他走了。”
阿牛之所以发现此事,是当时他瞧姑娘生得漂亮,还想问她要不要当她媳妇呢,多关注了些。
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任泽眼神一凛:“那女子什么体型,是何样貌?”
阿牛翻来覆去只会形容长得好看,任泽有些不耐烦了,他单拎着阿牛去了别的牢房,让属下也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