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面…辛,夫君教的,他会做好多好吃的,祖母只管说想吃什么,我不会的可以跟着他学…”
老夫人意外了,瞅了一眼杵在跟前的长孙,“哟,他竟这般能干?”
“嗯。”韩千君点头,“可厉害了。”她脸上的自豪没有丝毫掩饰,“祖母和母亲把他教得很好,他什么都会,他一出现,我便觉得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郎君了。”
哪里有人夸自己夫君的,可她就是毫不避讳地夸了,且夸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瞧不出一丝夸张和虚假。
屋子里笑成了一团。
辛夫人去瞅自己的儿子,往日扬言没遇到合适的终身不娶的人,面上竟也有了不好意思。
看着跟前一对刚成的祖孙,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辛夫人心头大抵猜到了自己儿子为何会喜欢上这位三娘子了。
她身上藏着一股劲儿,能让人看到希望。
辛家的风雨与兴起,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场起伏罢了,可里头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遇上了一个能拽着你往前的人,怎可能不被吸引。
旁的新妇敬完茶,巴不得早些离开,可她没有,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与夫君家里的人多多相处。
不外乎他辛泽渊紧攥着不放,确实捡到了宝。辛夫人几十岁的人了,此时竟生出了几分庆幸,庆幸皇帝把人放了出来。
辛夫人出神的功夫,那头祖孙俩已经商定好了要给对方做什么好吃的,韩千君起身替老人掖了掖被角,“就这么说定了,祖母好好吃药,待好起来了千君替你做烤鸭。”
“好好…”
昨儿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还有一些脚程远的宿在了府上,另择日子再走,辛夫人得过去招待,且他们也有要见的人,辛夫人没留他们一道用饭,“这几日好好歇息,不必每日都来请安,来了你祖母的身子也见不了,我嘛,早上起不来…”
实则近一年来,辛夫人早上很早便醒了,新人累了一日,昨夜又闹到半夜,犯不着早起敬茶。
他辛家是乃书香门第,可绝非迂腐之辈,规矩是人定出来的,何必非得把人框死。
——
见完了老夫人和辛夫人,接下来得去见辛家最大的主子,辛太傅了。
在祖母和婆母跟前得了个好印象,韩千君出去时脚步轻快了许多,手里的两只匣子是她得来认可和奖励,且不论里面装了些什么,意义已非同凡响。
出了老夫人院子,韩千君才舍得递给鸣春,“拿出去放好。”回头扯住辛泽渊衣袖,提前询问道:“祖父凶不凶?”
辛泽渊摇头,“但有些严肃。”断不会有祖母和母亲的热情。
当年他身为几十个学子的先生,没人不怕他,连皇帝在他手里都逃不过汗流浃背,随着年岁增长,慈祥了一些,但常年堆积起来的威望刻入了骨髓,谁见了都会紧张,肃然起敬。
一刻后,韩千君见识到了。
辛太傅屋里的陈设和辛老夫人的不同,除了一张木几和几个蒲团,四周全是书架。
那股空旷与安静,倒是与外面府邸的气氛相符,算是知道辛公子为人先生时身上的那份威严是从哪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