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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以族取人(第1页)

三、“以族取人”

汉末选官遇到的第三个严重问题,可以称之为“以族取人”。仲长统《昌言》:“天下有三俗,选士而论族姓阀阅,一俗。”大小衣冠世家凭借家族地位权势,优先占有各级官职,也严重破坏着察举征辟的实施。

汉代的大族,有一部分是“身无半通青纶之命,而窃三辰龙章之服;不为编户一伍之长,而有千室名邑之役”的乡曲豪右,他们仅仅凭经济力量扩展宗族于闾里;在朝廷上,则发展出一种衣冠世家。《汉书·杜钦传》颜师古注:“衣冠谓士大夫也。”又同书《食货志》注:“世家,谓世世有禄秩家也。”他们依附于皇权而强盛,以政治权力攫取财富与声望。如西汉之金、张、许、史,便是著名的世家。儒生知识分子,对子弟依父祖权位居官享禄的现象,是持否定态度的,因为这就意味着对知识才行的排斥,而与知识群体赖以存身的价值标准和行为规则相悖。《潜夫论·论荣》:“人之善恶,不必世族。”"仁重而势轻,位蔑而义荣,今之论者,多此之反,而又以九族,或以所来,则亦远于获真贤矣!”对于有浓厚特权倾向的任子制,儒生也曾给予了严厉抨击。

但东汉以来的一个重要社会变动是,许多衣冠世家日益表现出鲜明的文化色彩,官位、族姓与文化日益紧密地结合起来,以致出现了汝南袁氏、弘农杨氏一类世代公卿、世代传经又世出名士的家族。对于这种家族,在具有权威性的士林舆论之中,不但不被视为异己,反而得到了崇高赞扬。例如弘农杨氏,孔融称赞其“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张超称赞其“我汉杨氏,代作栋梁”(分见《后汉书·杨修传》及《艺文类聚》卷四五)。因为杨氏一门经术传世,忠烈成风,这一族虽然世居高位,海内士林却认为是官得其人。

《潜夫论·论荣》:“今观俗士之论也,以族举德,以位命贤,兹可谓得论之一体矣,而未获至论之淑真也。”我们看到,王符并未完全否定“以族举德”,他只是认为这还不够全面而已,仅仅“得论之一体”。事实上,名士为人推重,屡出名士之族自然也将为人推重。如荀淑有子八人,“并有名称,时人谓之八龙”;贾彪兄弟三人“并有高名”,人称“贾氏三虎”;许劭、许虔并称“二龙”;陈定、陈纪、陈谌父子三人,“并著高名,时号三君”。这些名士家族负海内士林之盛誉,公府州郡礼命不绝。这意味着“士”与“族”的结合,或说知识分子官僚与家族关系的结合,可能形成一种在发展中最少受阻,并在选官中得到最大优遇的政治势力。专制皇权和官僚体制尚无能力克服这一势力,而另一政治力量——知识群体,却对之给予认可而不加抵制。

总之,东汉后期,统治阶级的腐败导致了选官的腐败,“清流”与“浊流”为此发生尖锐冲突。然而“清流”士大夫一方,却又以不断发展起来的社会文化影响,使“以名取人”深刻地影响了王朝选官。“以族取人”本来与“选贤任能”甚不相合,但士人对之的抨击,并非彻底否定家族血缘关系对选官的影响,而是以族姓与名士的结合为历史出路的。因为士人对“以族取人”的批判,在于父祖有势位而子弟未必有才行,但如果衣冠世家的成员也具备了士林称许的名士资格,并使文化风习成为家族传统,那么“以族取人”似乎就也是名正言顺的了。由此我们便可理解魏晋时期的社会变动。此期名士与官族结合而形成的士族迅速发展,高门华族的贵公子们,往往都是当世瞩目的名士,他们对官位的世代占有,就是在士林舆论中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于是,汉代选官的许多基本原则遇到严峻挑战,并将有新的选官制度因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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