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将注意力放在窗外过,卡尔探长。”
……
这是最后的延续,我不打算写出这个版本——因为它太不公平。
我们讨论过一切的前提是:“马尔罗锁门离开——那时候还没有下雪”。这条线索的含义有两个:第一,说明了下雪的时间晚于马尔罗锁门离开的时间;第二,暗示马尔罗是无辜的。
是的,我们一直都认为玛卢浮是凶手,毫无顾虑地增添他的嫌疑,捏造他的动机,为他书写各式各样的剧本。这样的电影是好看的,到处都是华丽的特效,令人生畏的专业词汇,以及精心考证过的奇妙道具。有些读者一提到诡计就兴奋莫名;有些人则喜欢发掘人性,钻研动机;有些人只在乎文句的通顺程度,强调阅读带来的快感……有各样的读者,也有各样的作者。
这样的评语不该作为旁白出现——这是谁规定的呢?必须强调,真正的作家都只为自己的内心写作,和出版商们打交道的,不过是他的经纪人人格。
如果马尔罗的证词都是假的,但案子却是真实的——这案子就会变得了无生趣:
马尔罗说谎了,他将玛格丽特囚禁在体育馆里,并且安排她冻死在舞台的那个位置。她可能在下雪前就被冻死了;可能马尔罗只是单纯想让尸体被人发现,就用清扫天顶的掸子将她身体上的积雪扫了下来,然后安排玛卢浮和戈德过来发现尸体。
设置适当的条件,这都是可以实现的。
这当然太简单了,只需要一只长柄的掸子和虚假的证词即可。不过,夏哀先生的专栏却不需要这样简单的案子,读者也不会喜欢如此乏味的情节——即使这是大多数警探们每天都要面对的情况。
我们需要用想象力来建造空中楼阁,并且让读者们信以为真。
(以上的推导似乎只是为了证明推理的戏剧性本质,或许应在完稿时删去)
这不是在为叙述性辩护,因为说谎永远都是最简单的事情。所需的全部道具,只是灵巧的舌头和一个不算太笨的脑袋。
普鲁斯特,杜拉斯
选自《穷举的颜色讲义》,新星出版社,2011年
[1]白色光的最低发光温度为2848K。——作者注
[2]著名的老式打字机型号。——作者注
[3]即Do,此处用此格式作为正式署名。——作者注
[4]阿加莎·克里斯蒂短篇《雪地上的女尸》中的女主角。——作者注
[5]一种登山结绳方法。——作者注
[6]在欧洲,登山扁带上的彩条数代表了绳子在拉伸试验中能够承受的负重强度,三个彩条的扁带,标称一万八千牛顿的承力。——作者注
[7]美国的户外运动专家和结绳技巧研究者。——作者注
[8]法国社会学家,著有《论自杀》《社会分工论》等。——作者注
[9]一种常见的结绳方式,被称作“绳结之王”——作者注
[10]由绳结教父福德·阿什利所著——作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