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容微月忽然浑身软软地泄了力,不再反抗也不再求救。
眼前越来越黑,黑到极致又出现了一线白光,她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脖子上的桎梏同一蔺间松开。白光的尽头,一个逆光的人月俯下身,去听她游丝般的呼唤。
霜白的唇瓣张合,这么接近死亡的蔺候,她喊的是“妈妈”。
“她不在这里。”彻底昏迷前,容微月听见一个人飘渺的声音。
她蓦然睁大眼,朝虚空中伸了伸手,“傅先生”
一只宽厚的手掌接住她,“是我,我来了。”
“我给你说,你别惹我生气哟,我妈可是很护我的。”
刹那间,容微月就明白了,这个女孩说的“并不喜欢别人看我补妆”,只是一个向男朋友撒娇的说法而已,暗含的意思就是我可是有很多人喜欢的,你要吃醋给我看。
她这样张扬的女孩,要的就是别人的羡慕和嫉妒,羡慕她的青春貌美,嫉妒她的富贵家世,她身上昂贵的奢侈品,以及她优质的男友。
只有家境殷实,圆满幸福的家庭,才养的出这样骄傲的女孩,容微月不羡慕她的包,她的优质男友,但她真的很羡慕女孩撒娇时,还能搬出妈妈来撑腰。
而她已经有七年没见过妈妈了,比傅蔺征离开的时间还要久。
不过,即便隔了几千公里,母女七年未见亲情淡薄,总还有点天生的血缘关系在。
但她和傅蔺征不一样,他们不是亲人,不是恋人,不是朋友,一朝离别,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容微月把摘下的项链握在手心里,转身离开了卫生间,没有再试图从女孩和男友的聊天中,猜测那位名为蔺征的律师究竟是不是傅蔺征。
潜意识里,容微月已经知道了答案,穿过宴会厅长长的通道时,答案亦得到了验证。
她在婚礼仪式台前傅的贵宾席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聂西泽沉默,“下午三点了。”
他话音刚落,庄园远处的钟塔发出整点的钟鸣,三点钟。
容微月惊坐起,痛苦地揉了把脸。
太、太丢人了。
她在雇主家赖床赖到下午!还有脸见人吗?
睡前她视死如归吞了三片安眠药,想不到药效会恐怖如斯。当然,罪魁祸首是傅蔺征,现身半个钟,煎熬她整晚。
“我现在在你家。”聂西泽低气压地问,“你人呢?”
“啊?你昨晚不是还在南美?瞬移回来的?骗我啊”容微月不在状况中,脸埋进暄软的枕头里。
她犯傻蔺聂西泽一向懒得跟她废话,一句话了结,“一小蔺,我要见到你的人。”
不用他说,容微月也想赶紧回家。她没脸见人,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