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对老赛车手向来很宽容,可苦了她们这些年轻人。
年纪最小的汪珂从跑步机上下来后,叫苦不迭,念叨地容微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救命,谁来把这孩子拖出去打工……!” 隔了几步路的距离,玩笑似的话一句不漏地落入容微月耳朵里。
围观的几人已经从震惊转变为抱臂看戏的姿态,为眼前这位女车手默哀。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傅蔺征转身,目光淡淡洒向容微月,语气平静:“刹车没什么问题吧?”
容微月:“我运气好,手感倒是一切如常。”
傅蔺征:“之前开过430?”
“嗯,我哥的。他喜欢这种线条流畅的车型。”容微月看向他,“跟你一样。”
本该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聊天,本来还在准备迎接暴怒场面的人近乎石化,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几个年轻人眉来眼去,彼此传递的信息量大得快要爆炸。
不是吧?
容微月实在受不了,把自己私藏的仅剩的一瓶可乐贡献了出来,才让这家伙安静不少。
汪珂一脸崇拜:“小容姐,我宣布,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姐!!!”
容微月的头摇成拨浪鼓,“别别别,回头雪姐听到你这么说,又该说我带坏你了。”
“雪姐只会说,谢天谢地,终于不用被迫带娃了。”
赵梓旭调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刚加了份基围虾和鸡胸肉,见到有可乐,不知从哪抓来个纸杯就要分食,把汪珂急得红眼:“那是小容姐给我的,旭哥你都多大的人了,跟我抢,怎么好意思?”
赵梓旭:“我他妈二十三岁很老?敢不敢当着徐哥的面讲?”
徐竞是经验丰富的车手,前几天刚过完三十六岁的生日,总是一脸严肃,颇有几分严师的风范,是汪珂又敬又畏的前辈。
“何止是挚爱啊!”刚才和雪姐相谈甚欢的两位赛车工程师说,“简直可以说是Vincent的白月光、朱砂痣,自从修好后,我们都不敢碰,日常还得时不时检查一下车况。”
“主要还是Vincent宝贝地紧,听说是他母亲在他18岁生日那年送的,队里跟他关系好些的那几位看见了这车都要绕道走。”
想到那日从傅蔺征身上蔓延出的强大气场,汪珂心底一阵后怕,连忙后退几步。
没想到青野的人更习惯叫傅蔺征的英文名,容微月有些意外,注意手机消息的同时,分神听她们聊起傅蔺征。
陈经理适时说:“我们队的几个后辈都特别崇拜傅老师,不知道等会有没有运气能得到他的提点?”
“蔺征情况特殊……平常从不参与这些活动。”
大脑在这一刻后高速运转着,感官的功能也在无限放大。
逼仄的空间内,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达到了警报敲响的地步,她甚至能听到他起伏有力的心跳,混杂着浅淡烟味的呼吸,而那双幽深如墨的眼,更像是引燃最后一丝理智的火线,烧得容微月耳根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