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外面夜色漆黑如墨,屋中窗纸上透着前院的树影,树枝张牙舞爪,有些瘆人。
风声也大,林秋然总觉得京城比之余安,冷得早,雪下得也多。余安冬日中午是有些暖和的,下雪化得也快,可这边中午是极冷的,雪很厚实,旧雪新雪堆在一块儿,有些清扫不及时的,又硬又滑。
京城繁荣,也冷得刺骨。
晚上风声更大,有时夜里都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不过守在家中,也举得安心。
萧寻写了许久,一直到子时才停下笔,“不早了,先回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林秋然让他把东西收好,带回了屋,明儿搬家,这个贴身带着。
从书房回正屋也就几步远,但外面是冷的,林秋然伸出手挽住萧寻的胳膊。
萧寻低头看了眼,这是林秋然第一次挽他的手,虽然他想多走一会儿,不过屋外冻人,他还是加快了脚步。
屋里就很暖和了,他们回去丫鬟就走了,汤圆睡得安稳,林秋然出去什么姿势,回来还是什么姿势。
她坐在炕边看了一会儿,又把他被子掖了掖,大约是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汤圆动了两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是林秋然,喊了声娘,还挣扎想起来看萧寻,“爹呢?”
林秋然拍了拍他,轻声道:“在呢,快睡吧。”
她转头和萧寻道:“我们也睡吧。”
萧寻说不出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心里像被人倒了热水,让他从头到脚都暖和起来。
他来不及感受,点点头,躺在被子里后,屋里就剩了一盏灯,萧寻心里无比宁静,他和林秋然道:“秋然,你真好。”
林秋然躺在被窝里,手依旧被萧寻抓着,这些日子总是这样,她好像习惯身边多个萧寻了。
这就算好了吗,她想说什么,可又怕吵醒汤圆,最后道:“嗯,快睡吧。”
次日一早,家里早起收拾搬家。天大的事,正事也不能耽搁。
下人先搬了两趟东西,最后萧寻骑马,林秋然带着孙氏汤圆坐车,一家人搬去了定远伯府。
有些丫鬟小厮一大早就提前过去了,等马车停下,乌泱泱在前院站了几排,林夏林明带着众人给林秋然几人行礼,“奴才(婢子)拜见伯爷、夫人,拜见老夫人、小公子。”
萧寻和孙氏看向林秋然,孙氏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由挺了挺腰杆。萧寻纯粹是因为家里他不管做主,家里肯定听林秋然的,他也乐意给林秋然面子。
林秋然道:“都起来吧,今日搬家,辛苦各位了,一会儿去管事那儿领赏钱。”
林明成了伯府管事,管着大小事。林夏年轻,是林秋然身边的人,年岁上算不得姑姑嬷嬷,但已是府里的大丫鬟了。
该敲打的林明林夏会敲打,不用林秋然多言,天有些冷,这会儿天还没亮呢,先回屋吧。
而且,也得依着余安的风俗,搬家之后得在新宅拿锅做饼,一家分着吃了才算搬家呢。
孙氏搬家后四处看看,不住地说好。她是哪儿都满意,她住的院子依旧叫寿安堂,比从前的大了一倍不止,院里有个小花园,还有棵两人围抱不起来的大树,等夏天了肯定绿树成荫,可以在树下吹风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