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棠虚睁开眼,觑了身边的他一眼。
他脸上冰霜尽退,唇畔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小声偷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好哄。
*
白婉棠二十岁这年的年末,总算入炼气期。而独孤极已经是筑基期了。
这些年来,独孤极从不显露自己修道的事。
有魔物来袭,他也如一个普通人一样去应对。情况再危急都不使用道术。
白婉棠则总被他以“修为不够,不要添乱”的名义,在魔族袭击时,被他打发走。
起初,她以为他真是嫌弃她能力不足。
后来时间长了,便明白,他是不愿她涉险。不愿透露出修道一事,也是不想帝后难过。
帝后与满朝文武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幻想有朝一日,仙尊们打退魔族,他能如正常的太子一样继位,成为明君。
但他早已决定去上界。
若让帝后知道,他是自己想去,此去一别,以后再难相见,他们必然会为他舍弃了这段血脉亲情而伤心。
可若日后他表现成是因魔族逼不得已去上界,那便大有不同了。
他对亲情看得比常人淡,不代表他丝毫不在意。
他总是把想法情绪都藏在心里,要不是白婉棠总跟在他身边,她也不会知道,他为他们考虑了那么多。
又一次打退魔族后,白婉棠像往常那般过来给他上药。
他趴在床上,衣衫褪到腰间,露出腰背。
他肤色冷白,对比之下,背上几道红得发黑的爪痕分外触目惊心。
不过白婉棠看多了,知道凝玉膏擦几次就好了。
她用手指挖了一块黑玉质的药膏,从他肩胛骨处开始为他细细涂抹。
七天后是他的生辰宴。过了生辰,他就十五了。
他个子长得飞快,九岁时还比她矮些,如今比她高处一个头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