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背脊后顿时一片薄汗。
之前乌桓人寇边,神女阙尚有军报传回,为何这次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而且,如果只是小股流窜劫掠的乌桓兵,以他们的机动性根本不需要留下这些标记。
只有大批乌桓兵需要汇合、议事、调度,才需要彼此留下信息。
他们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的?
又要趁乱去哪里?去做什么?
骊珠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蹲在树下挖出的泥坑里,骊珠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将松鼠藏在里面的野板栗一扫而空。
……偷来的东西是挺好吃的。
吃饱喝足,肩负重担的骊珠顿时来了精神。
算着时日,远在丹昌的裴照野也应该往回赶了,军队扎营不会离水源太远,只要她沿着滦水往上游走,就一定能和他碰头。
雨过山路泥泞。
不出一日时间,骊珠整个人就脏得看不出原貌。
两日过去,山里的野果野菜已不能让她饱腹,骊珠想要下河捉鱼,却差点被水冲走,慌忙爬上岸后再不敢下水。
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晚上入睡前,骊珠想:
裴照野吃五碗饭,好像也不算多。
她觉得她现在能吃一头牛呢。
经过两日的折磨,骊珠本以为不会再有比露天上茅房更绝望的事了。
但事实证明,她绝望得还是太早。
“——大哥!这边好像有个人啊!”
“真有个人,脏得跟泥人似的,我还以为是只野猴子呢!”
骊珠打眼一瞧,就看出这一行二十余人绝非寻常百姓,而是流窜山中的匪贼!
跑!
骊珠毫不犹豫,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