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了。
虽然并没有人对她无礼,也并没有人嘴上质疑她,但骊珠感觉自己方才经历了一种无形中的巨大考验。
垂帘后的世族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骊珠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虽说听语气,应该是好话,但……
足袜踩着木质地板,唰的一声!
众世族愕然抬头,正对上公主居高临下的视线。
骊珠早就瞧这些莫名其妙的帘子不顺眼了。
她将扯下来的帷幔在手里卷了卷,双颊梨涡浅浅:
“大敌当前,诸公若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不拘虚礼,畅所欲言。”
其中几名最重礼教的谢家文士当场脸色煞白。
白?白什么白!
看了她的脸这不也没死吗!
一想到今日谢稽的反应,骊珠信心暴增,回家时,连走路都比平日豪迈许多。
谢稽被她说动了。
她居然把谢稽说服了?
她也太厉害了吧!
骊珠在马车内越想越高兴,枕在玄英膝上跟她叽叽喳喳说了许久还不够,撩开车帘,刚想开口——
“公主,有何事?”
马背上的覃珣朝她投来温和目光。
骊珠脸上笑意蓦然凝固。
“……没什么,”她笑了笑,“辛苦你了,忙了一日还要随我回去继续商议运送粮草、给军士们送军饷奖赏的事。”
覃珣答:“分内之事,公主何须客气?”
骊珠颔首,放下车帘。
适才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她唇角垂下。
她竟一时喜不自胜,将裴照野在清河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