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望着他唇畔浅笑怔了一下。
送这件甲胄原本是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可骊珠此刻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穿上这身甲胄,又意味着要将他送往一场又一场的尸山血海。
她忽然就沉默了。
纤细莹白的手指贴着铁片。
玄甲坚硬如冰,隐隐含着肃杀寒光,她的手指却如初生柳芽,蕴藏着一种娇嫩的生命力。
……想一截一截咬进肚子里。
他喉间滚了滚。
啪嗒。
“解开啦。”
摸到里面的暗扣,骊珠轻轻松松打开,她坐得端庄,好奇地问: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好地方。”
他将甲胄收好放入箱中,将方才冠礼上好不容易束起来的冠也散开,手指插进去拨了拨,乌发贴着他脖颈垂下,发尾纤细,锐利。
见骊珠盯着他看,裴照野斜睨她一眼:
“怎么?觉得我还是束冠的样子比较顺眼?”
恰恰相反。
虽然骊珠觉得他束发戴冠,下颌系着缨结的模样最合乎她的审美。
但现在这样……好像更适合他,也顺眼一些。
“都好,”她笑道,“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
刚说完,骊珠见他顿了一下,抬起眸,忽而大步朝她走近。
皂香混着一点柑橘气息扑面而来,骊珠还在想他何时吃的柑橘,忽而眼前一黑,双唇被人衔住。
他一手撑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
足足吻到骊珠唇瓣发麻微痛,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