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掀帘一瞧,才发现她又看了一下午,看得聚精会神,精神抖擞,忍不住道:
“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一上午还这么来劲,你可真是天生的……”
“天生的什么?”
骊珠抬起头来。
裴照野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只问:
“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方才在外面瞧见一片梅林,想叫你瞧瞧,你都不搭理人。”
骊珠露出歉然之色:
“对不起嘛,我没听见……我刚刚在看林章写的公文,说涌入伊陵郡内的流民越来越少了,留下来的流民,他们打听了一番,其中有许多手艺人,打算等开春,郡内财政缓一缓,就拨一笔钱贷给他们做生意,正好将绛州的工艺带到伊陵……”
这个说下去就复杂了,骊珠顿了顿,换了个话题道:
“还有,雒阳的正式诏令下来了,赵维真及其党羽,还有裴家兄弟,今日午时三刻斩首。”
话音落下,裴照野睫羽颤了一下。
“是吗?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骊珠见他面色平静地拿起舆图,没有丝毫异色。
他一贯将心事藏得很深,骊珠也不想追问太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是不是快到了?”
骊珠记得,前世的裴家就是假借及冠礼的名义,将裴照野叫回裴家,又利用丹朱生事,红叶寨就在他生辰第二日覆灭。
梦中漫天大雪,应该是在深冬。
裴照野瞥她一眼:“你要给我过生辰?”
骊珠笑得很甜:“男子二十岁及冠,是大日子,我当然要替你庆祝啊。”
前世骊珠也给他过了三次生辰,每次都很用心。
可惜那都是裴绍的生辰,不是他的。
这次最好办得热闹喜庆一点,洗去前世那些晦气。
裴照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压上来猛亲了她一下,发间的流苏被他亲得乱颤。
骊珠晕头转向之际,他又很快坐直。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