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露出一个被取悦的表情,与丹朱在半空击了个掌。
顾秉安翻了个白眼。
草莽山匪出身,还敢说自己跟金尊玉贵的公主天造地设,也就他们家山主这么自信了。
骊珠并不知晓马车内的对话。
只是医官来回禀,说已经替裴将军处理好伤势,可以挪动了,骊珠才立刻起身,命人去拿用来抬伤者的担架。
谁料担架还没取来,裴照野已经自己走回了营帐。
骊珠气呼呼地掀帘追了进去。
“林医官不是跟你说了,伤没好之前不能自己走动吗?”
趴在榻上的裴照野冷嗤一声道:
“让我躺那个破担架被人抬着?想都别想。”
“……”
也太要面子了点。
骊珠上前,见他都疼得额头冒冷汗了,到了嘴边的责备咽了回去。
她想伸手替他拨一拨被汗水濡湿的头发,然而裴照野却忽而后撤了一点,避开了她的手。
他!居然!避开了!!
骊珠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裴照野笑道:“七八日没洗过澡,脏得很。”
“……我又不嫌弃。”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裴照野望着她的眸光幽静。
骊珠命人送来了午膳,两人一人一案,在营帐内一边用膳,一边说起了流民军的事。
“……原本以为只要送够了粮草,朝廷又以流民军来安抚招降,雁山军自然会归顺,没想到竟然只归顺了一半。”
骊珠的细眉因烦恼而微蹙。
听说吴炎李达二人与骊珠会面之后,回去的当日,雁山内部就爆发了一场冲突。
雁山军就此分裂成泾渭分明的两股势力。
一股跟随吴炎,此刻就驻扎在绛州雁山的山脚下,吃着骊珠赈济下去的粮食,受县内官军监视,等待骊珠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