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讶然:“为何?公主不去阻止裴山主了吗?”
那位裴山主既然做了这么周密的计划,一定是势在必行。
公主要是不去阻止,他恐怕真能把天捅出个窟窿!
“他必须夺粮,否则,不出半个月,不仅伊陵要开始消耗留给本地百姓的存粮,还会失信于绛州。”
江面上涌来的寒风吹动车上纱帘。
骊珠放眼望去,水上还有几艘船,正朝着伊陵缓缓驶来。
很快,这些流民就会成为伊陵的负担。
骊珠静静坐在车内,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恐惧与迷茫如江水涛涛,伴随着周遭喧嚣,一浪接一浪地朝她拍打而来。
“……伊陵到了,伊陵终于到了……”
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上生出刹那光彩。
还有人在搀扶着泣不成声的女人。
女人哭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人挤到水里了,他还在水里啊……”
声音盘旋在冬日寒风中。
少顷,玄英听到车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微弱泣声。
玄英心头一酸,想要掀帘安抚,却在动手之前迫使自己停了下来。
“公主想哭多久,玄英便在这里陪公主多久。”
她的嗓音如春风和煦。
江风却潮湿而刺骨,无孔不入。
“玄英,我好笨。”
“公主不笨,公主是天下最聪明的公主。”
“……天下现在就我一个公主。”
她闷闷地、懊恼地道:
“我就是很笨,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改变不了。”
明明重生一次,应该占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