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鹤州一带最大的盐枭,就是你们。”
除了贩运私盐,骊珠想不到第二种办法,能在不造反的情况下养活这么多的灾民。
闻言,顾秉安终于缓缓抬眼正视眼前的公主。
他拱手行了个大礼:
“当时生死存亡之际,为求生存,实属无奈,在下略读诗书,亦在县内官衙当过几年小吏,明白盐铁官营,实是关乎举国存亡的大计!若得一条生路,我等又岂会做这种刀口舔血的行当?”
骊珠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之前听他言谈,多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咬字铿锵,语调决然的模样。
她扶了扶他的胳膊:
“你先起来……”
“公主!”顾秉安却反过来握住骊珠的手臂,“您在红叶寨这些时日,可曾见过红叶寨的山匪打家劫舍?奸淫妇人?”
“那倒是没有……”
“我们虽然落草为寇,却也不是那等欺凌弱小、好逸恶劳的奸贼!其中一腔报国热血无处挥洒的好汉,大有人在!”
骊珠被他抓得怔怔不敢动:
“可是那日在寨内的食舍……”
“红叶寨上下两千余人,还不算虞山依附寨子的三个村子,他们岂能代表所有人?公主若是得空,我安排公主与他们一见,便知我所言非假!”
骊珠支吾道:“可是你们山主……”
“这时候就别管山主了。”
顾秉安话音刚落,就觉得背后悚然一寒,有人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凌空提溜到了一边。
裴照野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笑道:
“顾秉安,你想当官想疯了是吧?”
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跌坐在地的顾秉安喉间一紧,浑身僵直。
“山主。”
他苦笑:
“纵观历朝历代,岂有家国飘摇,山匪偏安一隅的道理?今日红叶寨兵强马壮,尚可抵挡,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呢?不论是南雍缓过这口气,还是北越一统天下,我不单是为我一人筹谋,也是为寨子上下所有人纵横谋划啊。”
“一边儿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