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骊珠撂下甜汤,义正言辞,“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能走。”
玄英万分不解:“为何?”
因为,这一仗虽然薛氏落败,但南雍朝廷也只是惨胜。
其中军费开销,粮草消耗,致使南雍人力疲惫,民生凋敝,而北越却开始蠢蠢欲动,意图南下。
这一仗得益的只有一方。
宛郡覃氏。
“玄英,你想想,薛氏真要是反了,朝中谁有能力担任主帅?”
“朝中群臣如云,自是有……”
“不是的。”
骊珠握住玄英的手腕,正色道:
“只有覃珣的二叔,如今在宛郡的覃氏家主覃戎,堪当此任。”
裴照野朝她觑来一眼。
“一则,宛郡离睢南最近,二则,覃氏身为外戚,与我父皇利益一致,三则——朝廷没那么多钱。”
骊珠收回手,低头搅动碗里甜汤。
“只有南雍的国库,加上覃氏的家底,才能打得起这一仗,赢了,覃氏就能成为与沈家共天下的强宗豪族,输了,覃氏和沈氏皇族一起死。”
当然,骊珠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
此战惨胜,覃戎得封宛郡太守,哥哥覃敬——也就是覃珣的父亲,覃皇后的堂兄——也坐上了丞相之位。
由此,才开始了覃氏外戚权倾朝野的局面。
骊珠的目光移向一旁的年轻匪首。
裴照野:“你盯着我做什么?”
骊珠不语,只是一昧盯着他看。
因为覃家正是朝堂上最大的主和派。
未来的丞相覃敬,会在北越军侵袭边关时,提出向北越缴纳岁币。
每年缴纳岁币的钱从国库里出,且比打仗开销更小。
要是打起仗来,税要增,地方财政也要出钱,万一激起民变还得出钱出人镇压,对他坐稳丞相之位,更是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