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维新一直暗恋着南向东,但他斗不过学生会王主席。此刻他不由得幸灾乐祸:王主席你得到的恐怕是个空心萝卜。
当晚他即想将这事告诉王主席,但忍住了。一来担心他认为自己嫉妒,不相信;二来呢,若相信了,去同南向东闹起来,自己将被牵扯进去。相不相信都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但是,几年以后,当王健在美国背叛了南向东,回国来寻机离婚时,周维新告诉了这事,说南向东“读书的时候就开始傍大款了”。
其实王健未必相信,但这是一个口实,因此他宁愿相信。那么,另外一条也就有了依据,就是南向东的**没有见红。
当时他就有些疑惑。联想到办手续之前他就猴急地想那事,她总是拒绝,他更疑惑。莫非不敢让我知道已非处女?只是一切没有蛛丝马迹,实在不能凭空污人清白;何况时代已不同,性知识也已普及,这些疑惑没法出口。
真正的原因是,王健虽身材颀长,可是阴茎细小——他后来到了美国,被另外的女人在**取笑“男人不可貌相”时,才明白自己有这么一点儿不协调。
恰恰南向东的处女膜又比较坚韧。婚后好多天了,她在一次费劲地大便时感到阴处刺痛,而且流了血,才明白过来。她感到好笑。但一来她不屑去清白自己;二来为保护他的自尊心,她没开腔。
后来王健提出离婚,拿这些当借口时,她更是懒得解释,只说了句:“不就是分个手吗?说这么多干啥?”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于王健起异心,南向东是有思想准备的——龙先生早就提醒过她。
在校园见过南向东后半个月,龙先生宴请南向东及父母,还有王健。其实南向东不想让王健掺和进来,但他听了龙先生的情况后,厚着脸皮来了。
席上,南向东坐在龙先生左侧,王健却一屁股在龙先生右侧坐下来。这是不合适的:他应该坐到南向东的那一侧去。
他不停地给龙先生夹菜、斟酒,却很少理会南向东及未来的岳父母。
龙先生自然一切看在眼里。在美国生活了十五年,对各色人等的秉性了如指掌的他在离开家乡回美国之前,直截了当地告诉南向东,你的男朋友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嗯。我知道了。我观察观察他。”东妹妹顺从地回答。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接受龙家哥哥的保护。后来反思,当时自己年纪太轻,看人眼力不够,为男友“领袖般的气质”所倾倒。
同样由于年轻,不知道珍惜那种上天赋予的亦父亦兄的爱。龙家哥哥临走时给了她在美国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写在一张淡蓝色的信笺上,她也随手往记事簿里一夹就忘了。从没给他写封信,更没打过一个国际长途电话。
但是那地址和电话号码,却给王健用上了。
南向东毕业次年,两人结婚。两年后女儿出世。女儿3岁时,即1993年,王健到美国发展。
他出国之心早就有了,无意之中看到记事簿里那纸信笺后开始行动。他决心到美国后要依靠龙先生。为此他做了一些准备,例如一些照片、复印件,还有龙先生送给南向东的那部随身听。
他还让南向东给龙先生写一封亲笔信。她没同意,说这样不好,我们只是邻居,非亲非故的。
这时王健说了一句话,倒也表明了其人极高的悟性:“只是邻居,不错;说非亲非故,太简单了。我感到龙先生对你的感情,是一种超越世俗超越功利的纯粹的爱。”说罢,叹口气,“此爱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当时懵里懵懂的南向东也不可能从这种喟叹中听出王健心中底蕴。这个人其实是不奢望人间真情的,他觉得人与人之间,一切公平就不错了。
王健到了美国,先找了自己的关系。在切身体验了早有所闻的“美国法则”之后,来到洛杉矶找到了龙先生,希望得到宽待。
龙先生最初的反应也是比较冷淡的。这个,王健已经习惯了。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听出了龙先生对南向东一如既往的关心,他就拿出了他出国前准备的那些东西。
照片——全家福。“女儿叫淼淼。能掌握这么多的水,说明漂洋过海没有问题的。希望能在美国上小学。”女儿长得既像父亲又像母亲。
照片:南山赏樱花(系列)。三代人:天伦之乐。其中一幅上,王健挎着所有的行李,像头负重的骡子。感觉上这人倒挺有责任心。
照片:送别。南向东亲自送王健到北京国际机场。
最后拿出来的,是那部随身听。“不知道龙先生认不认识它?”王健问。
“完全是好的。向东非常爱惜。”
这样,虽然南向东没有一言一语,她的心意和希望也让王健给透了出来。
尽管对王健其人心存警惕,而且其实不希望他到美国来发展而让东妹妹孤苦伶仃地在家乡抚育孩子,但在那种情况下,要冷淡地拒绝关照绝非易事。
“等我的电话,准备到蟠龙集团来试用吧。”龙先生对王健说。
试用两月后,王健就被正式聘用,月薪也由2800美元一下涨到7200美元。
这个不合于“美国法则”,更不合于蟠龙集团的用人制度,但龙先生甘愿自己出钱馈赠王健,假了一下财会之手而已。
目的当然是想大洋彼岸的南向东多得到一些帮助。
而且他不止一次地向王健传递这样的信息:牛郎织女状态应该尽早结束;将南向东办来美国如有困难,蟠龙总部可以解决。
王健总是热切地点头,说正在办。但是,显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晃快两年了,似乎也没什么动静。
终于,王健来请假,说要回国了,这次将同妻、女一道来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