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东欣然应允。为此管局长还让自己的司机将车开回机关,晚饭后由蟠龙的车送送他,南向东亲自开车,这样比较自然。
刚刚商定不久,大约5点钟吧,管局长的手机响了,是丛处长打来的,要他即刻赶去,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管局长很为难,说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不好走。
丛处长说我知道你的安排,正因为如此,才来敲破锣(捣乱)。
管局长自然感到奇怪,不由得走到远处,一迭声地问。
丛处长说:“我这个人是不大开玩笑的,是不是?这些事,电话里不好说。你听我的话,赶快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明白真相以后,如想继续你的安排,完全有时间的。嗯?”
管局长沉吟之后,答应了。当时并不认为真有什么紧急情况,而是想到这个哥们儿是管着媒体的,他真要闹起别扭来,有些事就难办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丛处长也是动了南向东的心思的。这家伙的突然离婚,完全可能是冲她去的。只不过两人都已久居官场,什么事都稳得起,什么话都掖得住……何况哥们儿多年,为一个娘们儿闹翻岂不贻笑大方?
南向东若不想嫁人,大家都是朋友;若是结婚,格局自然明朗,哥们儿之间何苦较劲儿?
丛处长嘱咐:“不要说是我找你。”
“这个自然。”管局长一口答应。
然后去对南向东说,局里有了急事,要赶去处理,晚饭就不奉陪了,但一起喝茶也许还行,敬请理解,并代为解释,云云。
南向东似乎有些失望,这使管局长很感动,就认真地说:“我一定陪你喝茶。最多不过稍晚一点儿,你等我的电话。”
南向东摊开双手,洒脱地说:“那有什么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尽力而为,听其自然。我等你的电话。”
一路有些堵车,管局长心中焦急。他巴望同丛处长早些了事,好与南向东正经八百地过个情人节。这应该是第一个真正的情人节;前面那几个,都是莫名其妙的取乐而已,是同谁过的,想也想不起来了。
到了约定的云顶酒楼,天已经黑了,丛处长已在临窗的一个小隔间等候多时。
丛处长吩咐小姐上菜,然后斟满两杯酒。
管局长看着酒瓶,说:“哟,茅台!两个男人,在情人节喝茅台酒,丛兄你幽默,你幽默!”
丛处长说:“这是新华社贵州分社的朋友送的,是茅台酒厂送给他的。惟其是真酒,所以千里迢迢捎了来。我也一直舍不得喝。干了吧,干了我有话说。”
放下酒杯,丛处长问:“下午你是不是同南向东在一起?”
管局长略为尴尬,随即坦然答道是的,正要一起吃晚饭呢。“是她联络了三方,啊不,四方,还有新闻界……那事你是知道的,协作水泥厂。”
“有几方,无所谓,我只是不愿你同那个女人共进晚餐。我是在救你。”
管局长笑起来:“老兄心思,我也明白,我也理解。只是怎么叫救我呢?”
“当然是救你。以后你就明白了。”丛处长自斟一杯,一口干了,“管兄你虽然混迹官场,为人却是坦**,不像我,是一条阴毒蛇。”
“丛兄你怎么这样说自己呢?”管局长以手击案,正色道,“你只是性格内向嘛!西北人话少。而已而已。”
“管兄你是不是对南向东很有好感?”
“是的。那个女人很出色,不仅是姿色,也不仅是才艺,人格也是很有魅力的。”
丛处长点点头:“嗯。就算她的调皮,也与其他女人不同。”
“南向东式的调皮是一种艺术。”管局长感慨地说。
“你是不是有心娶她?”丛处长突然单刀直入。
管局长叹口气,说:“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呢?何况我离婚已经五年。这五年中认识的女人也不少了,但都没法同阿惠相比。”
阿惠是管局长前妻。当时还是副处长的管局长其实是没有什么过失的,所以被平白无故地抛弃(当时人们对于离了无钱的另嫁有钱的女人不大理解),胸中块垒自不待言。
那么,要娶就娶能比得过她的,这是男人式的心理平衡。若不行,干脆独身着,对外可以解释为“婚姻有什么意思”?
阿惠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
“南向东可以同阿惠相比了?”
“我是这样看的。事实上她比阿惠更出色。所以,虽然她带着个孩子,也让我动心啊!”
“阿惠出走,是因为管副处长囊中羞涩。那么这位南总经理……”
“不错,你说的这个,对所有的女人都很重要。但,怎么说呢,相处大半年了,感觉上她……至少不像阿惠那么将钱看得重。当然也可能,她贵为总经理嘛,自己不缺钱。那么,另外呢,我对生活的认识,也在不断地完善嘛。通过五年的努力,一个男人,各方面的条件,还是应该有所提高嘛!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