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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杀机(第5页)

于是,秋天来临了。我愕然地望着弥漫在东京的秋色,从回忆中醒悟,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我心不在焉地翻着卷宗,一笔又一笔的合约,被我仔细地用铅笔画过,然而却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因为,我的心中塞满了晚秋的山中湖、浅紫色的富士山,还有那个从遗像里走出来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必须弄个水落石出,否则……我拨了个电话给石川,石川是关口株式会社山中湖员工休闲中心的主任。

“日安,石川君。我是东京总公司的孙荣治,想请问你一件事。昨天,我和内人到俱乐部休假时,看见一位中国女郎,对!穿着白色的圆裙。你知道她是谁吗?没关系,麻烦你Check一下。”

我等了约两、三分钟之后,石川的声音传过来。“对不起,孙君,让您久等了。那位中国女郎所登记的名字是林玉欢。当初,管理员碍于公司规定——非员工及其眷属,一概不准进入俱乐部。那名中国女子交涉未果,就取出证件,表示她是前任的有马部长的遗孀。所以,我们就让她进来,而她也只逗留一下子,就离开了。”

“有马部长的遗孀?石川,你在本会社里算是老资格了,而且和有马部长也很有交情,你有接到讣闻吗?”

我正想要道谢,然后挂断电话,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又说:“石川,麻烦你看看登记册上,那位中国女郎是否写有住址?有的话,请你详细地告诉我,有劳你了。”

我将纸条塞入衬衫口袋,对坐在旁边的同事说:“我出去一下,有事的话,替我挡一挡。”然后,在众人猜疑的神情下,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再度面对着有马凶宅,那幢半埋在绿叶、黄叶、红叶之间的豪华公寓,我好像又回到那个摇晃着阳光的午后,只是多了几分萧萧的秋意,仿佛劫后的苍凉,而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和焦躁。所以,我能平静地按下电铃,等待着另一个有马夫人的迎接。

裂开的门缝之间连接着一条铁链!还有一张脸,平淡无奇的皮肤下似乎有着起伏的骨骼和错综奔流的血管。她扯下铰链,低沉地说:“我正在等你,请进。”

我默默地走入屋内,然后坐下来,是我以前曾经坐过的同一张椅子。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窗外的树影,以及更后面一点的寺庙。我记得有马夫人曾经告诉我寺名,但是我早已忘记了。

林玉欢从厨房捧出了一壶茶,还有两只杯子,也是往昔我接触过的丹波烧陶器……还有飘着茉莉香的绿茶。我有种预感,她似乎想要再次将我推入回忆的深渊。一时之间,我不敢去接她双手递过来的茶,唯恐再次留下指纹,就像那错误的第一步。

她看我沉默,于是先开口说:“幸好当初我没有鲁莽行事,不然这世界上,又会增加三个痛苦的人。昨天,我看见尊夫人,是个贤淑美丽的女子,比我强多了,你的选择是明智的。”

听她的口吻,似乎不像是要找我的麻烦,但我依然小心谨慎地说:“你怎么会嫁给有马部长呢?”

她倩倩地一笑,说:“那不是你牵的红线吗?我们就心照不宣吧!对了,有马部长有封信要交给你,好像蛮重要的。既然你来了,我就去拿来给你。”

到底是什么信?我皱了皱眉头,望着林玉欢的背影往卧室走去。不禁再度陷入沉思之中——我在医院时,会接到有马部长的来电,他告诉我林玉欢将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我可以放心地和由纪子结婚,再也没有人会阻碍我追求幸福的权利。当我问及他对前程的打算时,他说他会好好活下去……没想到原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又复活,而应该活着的有马部长却莫名其妙地撒手尘寰,真是变幻无常的世事呀!

林玉欢又出现了,满脸沮丧。但是,看起来有些像做戏的感觉。她说:“真糟糕,有马部长把信放在卧室的保险箱中,因为再三叮咛要收好。可是,我很少使用关锁的密码,竟然忘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和他前妻有关的事情。”

我感觉到脸颊轰然一热,然后瞬间褪去,留下冰冷的感觉。我想林玉欢必然也注意到这红白交替的转变。但是,她却仿佛不以为然,淡然地说:“那是个很普通的保险箱,我只零零碎碎地记了几个数字,或许你能帮上忙。”

“我……”

“来吧!”她以鼓舞的声音催促。我像冬尽春来的燕子,内心充满了对南方的期盼,就是那股无法解释的引力,牢牢地将我吸过去。

不错,依然是那个保险箱,曾经锁住印着我的指纹的丹波烧陶杯。林玉欢拨动锁,然后贴着箱壁聆听,就像是电影中的妙贼神偷。她说:“据有马部长说,如果号码对了,就会发出‘’的声音。你来试试看吧!”

事隔这么久了,除了最后两个数字外,因为那是来自有马夫人的手势——左手的指头先伸出三,然后再伸出二,当时她的右手捣住了心口。其他的一连串数字,则像被海浪卷走的泡沫,许许多多,却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但是,经过林玉欢的提示,我竟然断断续续地想起了几个数字,当然也有经由她插花式的记忆力所猜中的。

我觉得空气越来越沉闷,整个人像被压在水底,急于想抬起头来,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突然,林玉欢高亢地说:“终于,只剩下两个数字。”

我憋不住了,那两个数字并蒂地在舌尖怒放了。玉欢惊讶地抬头望着我,而我已经顾不了她是不是需要去听音判定,自顾自地开锁,也不理会她视我为将要还原成狼人似的,正慢慢远离,径自伸手去取里面的白色信封。

“你是凶手!”几个触目惊心的日文,写在一张白纸,从信封中滑出来。我宛如打开温室的门,突然看见暴风雪的世界。此时,站在卧室门口的玉欢身畔,多了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名是有马部长。

有马部长走到我面前,说:“其他的话慢慢说,让我先为你介绍这位大名鼎鼎的高森警视吧!高森君大学毕业之后,通过高级职位考试成为警部补,然后到警察大学进修,回到警视厅服务几年后,成了警部,陆续又有卓越的表现,不到四十岁,就成为警视了。”

那位看起来比五十多岁的有马部长还老的高森警视,沙哑地说:“少说讽刺的话了,我还有许多疑问,要请教孙君。”

有马部长两手一摊,说:“那么就请大家到客厅谈吧!”高森警视靠过来,温和地推推我的背部,我看了他一眼,他正在凝视我——我们彼此交换着讯息,解码的译文是我说:我是迫不得已的,而他回答:没关系,我自有主张。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解释,实际上如何,就不得而知。

我们以等腰三角形的距离分别坐下,高森警视居于顶点。林玉欢再度拿出两只陶杯,注满了茶水,然后静静地坐在角落,像是屋里一尊不引人注目的雕像,沉淀在白日和黑夜的光影更迭中,任岁月如河水般流逝……

高森警视以他那特殊的沙哑声音,说:“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你总不会因为孙君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就认定他是杀死有马夫人的凶手吧?”

有马部长恨恨地说:“当初你们警方假设,内子是被黑道人物所逼杀。调查没有结果,又将箭头指向我。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自己花了金钱雇请私家侦探调查,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孙荣治在内人遇害的当日,曾经造访寒舍。”

他得意地瞟了我一眼,又说:“内子遇害时,保险箱被打开了。保险箱的密码除了我和内子之外,没有第三人知道,而警方的推论是凶手逼内人说出密码之后,自己去开启,因为锁上的指纹全被戴手套的凶手抹去了。因此,我认为凶手必然还残存着记忆的碎片。所以,我邀请您来做一个见证。”

高森警视笑着说:“所以,你布置一个和现场几乎无异的环境,引诱你心中所认为的嫌犯来就范。你不觉得你的布局有失公平吗?也许孙君的猜码能力特别强。”

有马摇摇头说:“我曾经向关口株式会社人事课,以及孙君所读的学校,调查他的背景资料,没有一项可以证明他有这方面的能力。而且,我从教育心理学上得知,人类记忆数字,尤其是一连串的数字,最不会忘记的是头和尾。另外,根据统计,能够同时猜出最后的两个号码,根本是不可能。所以,结论是——他从内人口中得知开启保险箱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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