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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凶案(第3页)

我凑身上前,见那照片大约是七八年前摄的,在南京的什么园里的合影。照中果然有七八个人,那张友孙也在其中。

他这时伸出他那瘦长的手指,指给我们看。那左边第二个人,便是他现在的仇人马龙如。我见那照中的人,身上穿了一件白长衫,身材很高大,脸上很是丑恶,并且颔间满生着浓黑的短髭,看上去果觉有些犷悍可怕。

培云的眼光微闪了一闪,似已触动了什么。我趁这张友孙收照片的当儿,低声向培云问话:“培云!你可是觉得那马龙如有些蹊跷么?你为什么要看——”

培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过要想证明我的一种理想。唉!铁生,请你先不要问吧。”

我听了他这话,暗想培云的眼光真是厉害,他已看穿了我的心事,竟先叫我不能再开口。我也素来知道他的脾气,他每探一案,总是异常慎重。凡是案子的关键,如果没有得到成熟的时机,或全案结束的时候,总不肯先把那闷葫芦打破。我这时如果再做那无效果的尝试,却未免有些不识趣了。

我因向他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这时张友孙也已收好照片,返身回来。

培云突向他道:“你这事,我以为看上去虽不平淡,但据我现在的料想,却也不是怎样严重。我回头顺便到警署里去一趟,并商议一个给你解决这疑案的步骤和方法。你暂且休息一下,千万不要自起猜疑。须知事已如此,我替你负责慢慢地进行,自能水落石出,你急坏了反为不妙了。”

我们又接连的向他安慰一下。我觉得他那灰白的面色已转好些,态度也比较的从容。我们说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我们出了张宅,正要由那小弄走出总街的时候,我见培云忽停住不前。这时红日融融,照耀地上。弄内各家人家也大都开着门。我见培云在那狭小的弄内立了一会,似乎辨别那一家家的情形。我们的身子从几名佝偻着力作的工人前经过,一直走到总街外来。

我们出了这兴安里总街,培云便和我分手。他一个人独自去附近警署里一趟,我也就乘车归寓。

我回到寓里的时候,已近上午九点多钟。我问过我们那仆人卢昌,并没有什么人来访过。只有那警厅侦探长徐福,曾来过一次电话。据说:他前请我们帮忙侦查的那件失踪案子,他已在昨天晚上完全破获。在沪西虹桥乡下的匪窝里,将两名肉票救了出来,已是奄奄待毙,现在上海医院里医治。那匪首绰号江老二的,也被警探们当场格毙。

我这时见培云没有回来,便趁这闲暇的工夫,把我那尚未写完的“南方雁”案,继续着笔。这南方雁是什么样人,我大概不必再怎样介绍了吧!他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侠盗,曾和我们交手过多次,有两次培云竟险些失败在他手里,所以在培云的眼光中看来,也承认他是一个唯一的劲敌。我这里写的,是新近发生的一件盗案,也是他老人家最近的成绩。

我约摸写了一个多钟头,那第四章已经完成。已略觉疲倦,便收拾好稿件,燃了一支纸烟吸着。

我这时本想休息一会,但那脑海中的思潮纷涌,起伏不定。暗想那张友孙的案子,培云起先认为非常严重,现在却有些儿淡漠起来。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以为这案子的性质怎样?究竟是一件普通的恐吓胁诈案呢,还是想蓄意谋害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友孙的性命不是很危险吗?

我先前以为这案的进展很速,不久当可结局。谁知现在却又耽搁着不能从速进行。又想到那眼前着手的方法,也觉空洞无着。并且这案情既然这样的幽奇诡秘,即使有了那进行的途径,也很幻复,无所适从。

我默想了一会,越觉糊涂,那手中的一支纸烟,已吸去大半。立起身来,顺便将那残剩的纸烟向那痰盂中一丢。正待重新提笔,开始写那《南方雁》第五章,却见培云匆匆忙忙地跑进门来。

他一见我,便问道:“铁生!可有什么人来过吗?”

我向他摇了摇头,又把那徐福来的电话向他说了一遍。他微点了点头。这时日已正午,培云就吩咐那张妈预备开饭。

我在吃饭的时候,因为这案子的进行还没有头绪,心思忐忑不定,所以进餐也减去许多。培云却开口不提,依旧很安闲的慢慢进食。

等到饭后,我们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吸烟,我再忍不住,向他发问:“培云!你对那张家那件案子,到底有什么进展没有?你可觉得这案子很棘手吗?”

培云坐在那松软的沙发上,一壁吸着纸烟,一壁低俯着头,静听我的说话。他听了我的问句,微微地仰起身来。我见他那嘴唇微露着一丝笑容。

他弹去了一些烟灰,笑嘻嘻地向我说着:“铁生!你怎么这样性急?许多年来我常劝你涵养些忍耐些,却不料你那老脾气竟到现在还没有改掉。这案子虽很复杂,但却也不是茫无头绪。……唉!你可是有什么意见吗?”

我道:“正是。我觉得那姓马的那夜前来窥探张友孙的家里,总不会怀什么好意,这是绝对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我们现在最好请警署里的侦探等替我们到各旅馆里去探听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我想那姓马的坐监多年,逃来上海,既没有什么熟识的人,总要住在旅馆里的。你想我的话怎样?”

我见培云直坐了起来,把口里那纸烟取在手中。略顿了一顿,才向我答话:“你这话果然很对……我刚才已去警署托胡兴浓等代我去调查探问一下,但打听了不少家,结果都没有这样的人。不过我因还有几个不能解决的疑团,所以却另有了一种理想。这新的方面虽比较近情,但前途也很渺茫。现在虽没有到什么失望的境界,但如果没有自然发展,却也很难预料呢。”

我诧异道:“怪了!怪了。你难道竟要自认失败吗?”

“我当然不希望如此。唉!铁生,我现在心里着实纷乱得很,请你不要再问吧!”

我和培云二人本来都有午睡的习惯。这时我闲着无事,便又假寐片刻。我正睡得很浓,忽被培云唤醒。

我见培云立在卧床前,面色泛出一种灰白,眼里也露出那惊异的神色。

他低声道:“铁生!唉!那张友孙竟被杀死了!我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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