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然听曲砚浓谈季颂危。
“我确实不曾发现魔元被窃。”他说,“倘若季颂危最后一次窃取魔元是在三四年前,那就对得上了。”
差不多就在那段时间里,他从沉睡中醒来,随手抛掷了一枚附有灵识的石子,捡到了半死不活的申少扬,借着申少扬的视线重见天日。
“难怪那具魔蜕身上的魔气有点熟悉。”卫朝荣说,“有季颂危的魔气,又受了我的魔元浸染,自然熟悉。”
得知魔元被盗,他却并不怎么生气,反应平淡得仿佛那其实是旁人的东西,却对另一个问题感兴趣,“季颂危的道心劫究竟是什么?”
曲砚浓当然不可能知道。
她连自己的道心劫是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呢?”她说,“说不定就是他太自作聪明。”
卫朝荣便不语了。
他望着眼前的那一片茫茫迷雾。
“这一千多年,你过得开心吗?”他问曲砚浓。
曲砚浓望着冷不丁发问的神塑化身,微微一怔。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她问。
他们方才还在说季颂危的事,卫朝荣是怎么突然把话头拐到她开不开心上的?
这两件事有半点关系吗?
乾坤冢中的魔主笑了一下,曲砚浓身边的神塑化身也笑了一下。
“开心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
曲砚浓真是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人有时十足像个谜。
好在答案总是很明确的,“还可以。”
平心而论,这一千年没什么不好的,人人敬慕,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在她面前高声说话,所有的阴谋算计都算不到她头上,除了山海断流和道心劫之外,一切困难比纸更薄。
纵有道心劫烦扰,这一千年也算快活。
卫朝荣颔首。
成就不过过眼烟云,意义千人千断,若过得还算快活,那便已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