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该有撒下弥天大谎的数。
卫朝荣冷冷地看着这张故作迷惑的脸。
季颂危在知梦斋外的那一套说辞,卫朝荣能找出一百八十个疑点,最明确无疑的就是驼车上缚着的那具魔蜕。
鬼才信那具魔蜕是季颂危在玄黄一线天地合时发现的不知名魔蜕。
就算仙魔对峙上万年,强者如过江之鲫,化神魔修也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三覆沙漠里不可能突然冒出一个无名无姓的化神魔蜕。
更何况,这魔蜕的气息很可能不止是化神。
如今的五域,没有人比卫朝荣更熟悉魔气,千年时光,旁人忙着拥抱崭新的天光,他却不得不缩在幽暗的乾坤冢里,忍耐、克制那庞大的魔元。
那具魔蜕的气息让他感觉到熟悉,然而当他反复回忆时,却没能从过去清醒的记忆中寻找到对应之人。
他甘愿为等待曲砚浓而画地为牢,这才遗失了一部分记忆,如今已全部找回,这具魔蜕又算是什么?
季颂危没能得到回应,又看向曲砚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仿佛在开玩笑,“你也不管管你道侣?”
曲砚浓很有耐心。
“怎么管?”她请教。
季颂危顿了一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圆滑地说,“我可不懂道侣之间的事,只知道你们伉俪情深,纵然过了一千年,也彼此难分难舍,如同宿命纠缠。”
瞧瞧,积年的阴鬼偶尔也还说点人话。
卫朝荣冷笑。
曲砚浓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就忍一忍吧,他脾气大。”
季颂危噎住。
他半晌才张口,“你们道侣之间的感情,还挺好的。”
曲砚浓已经有点烦了。
季颂危是想暗害她,还是暗算她,还是背着她干点什么坏事,她都等着呢,怎么她配合着这人进了三覆沙漠,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等到,反而等来季颂危在这儿唧唧歪歪地关心她和卫朝荣的感情?
谁对她有绮念,她还能看不出来?
季颂危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光棍,以前两眼一睁就是立志建立散修自己的宗门,现在两眼一闭就是思考怎么搂来更多好处,突然问东问西,扯些有的没的,准没好事。
但这一通东拉西扯,居然把她也搞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