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雅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略显苍老,不太出奇,但另一个人却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季颂危静静地盘坐在案前。
他身上只有一件道袍,比雪更纯白,比云更轻渺,衬出他斯文清瘦的面庞,像是浸过霜雪的白玉,清净无瑕。
五域皆知的钱串子,却有一身无瑕的清静。
坐在不远处的四方盟长老真想翻个白眼。
一千年过去,季颂危越发钻进钱眼里,这卖相却往一身正气仙气演变了。
真不要脸。
清静无瑕的季仙君开口了。
“知道天字第六号里的人是谁吗?”他问。
四方盟元老赶紧收了腹诽。
“那人是富泱带来的,没有表明身份,但鉴定师推断他就是本届阆风使申少扬。”这位明面上的雅间主人说。
浸过霜雪的白衣仙君微微侧过头。
季颂危认得富泱。
“他们家现在怎么样了?”他问,“我记得富家在二十年前那一劫里损失不小。”
瞧瞧这话——损失不小?
这损失是谁带来的?
看看钱串子那关切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二十年前和所有人共度难关了呢。
早早加入四方盟,经历多次变故后,依旧能在如今的四方盟中如鱼得水的元老神色自如,“他们家混不下去,各谋出路,富泱是其中混得好的,还有些人差了点,不过也能自力更生维持修行。”
至于是怎么个维持法,够不够突破,那就别管了。
难不成钱串子还能在乎?
他都能大难当头超发清静钞了,他在乎个锤子。
清静无瑕的白衣仙君沉默片刻。
“如今五域都很艰难。”他说,“以后会好的。”
瞧瞧这人说的是什么话?
五域哪里艰难了?山海域、玄霖域过得不要太好,他们望舒域本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好,变成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到底是谁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