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春秋,多少代年轻弟子来了又去,从前一入门就学定灵符的小弟子们都成中流砥柱,化作流光来到她面前,说些促狭话。
一千年太长,她经过多少人的一生。
曲砚浓在这话里回想起那段往事。
“我常来吗?”她莫名问,仿佛她回想起的那些经历都不做准,还需要问询旁人来确定。
这问题引起一片笑声,“当然常来。”
这些回答她的人有着相似的修为,但走过不同长短的人生,给出的回答却如出一辙,“仙君,你以前每隔两三年都会来呢。”
曲砚浓在笑语里拾起了她的回忆。
难怪他们急急忙忙赶来,见到她之后,反倒放松了心神。
一次大动干戈让人戒备,两次山摇地动让人恼火,但十次、一百次呢?
她只是没有想到……
原来她和夏枕玉的关系,曾经那样好。
在深雾环抱下,她忽而明悟。
仙修曲砚浓和魔修曲砚浓,终究是不一样的。
卫朝荣赠予她的不是死灰人生的余烬,而是一段全新的人生。
“我听说,鸾谷的年轻弟子从未听说过我在这里修行的事。”她原不在意,但现在她想不明白。
上清宗宗主露出轻微愕然的神情。
“仙君不知道吗?这是夏祖师的意思,”她说,“夏祖师说,这是一个约定。”
约定?又是约定,神神秘秘。
曲砚浓看一眼袖口,晃一晃签筒。
无事发生。
她叹口气,似笑非笑,放下手,“我还以为你们都像他一样心有芥蒂。”
所有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徐箜怀。
大司主惨白的脸瞬间又黑得像炭。
当初是他去拦曲砚浓,不忿她出走上清宗,与他们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