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婸不过是随口一问,听她反问,这才认真思索,“其实还是更看好对面,金丹和筑基的差距不是那么好跨越的,好在对手的心性不足,也就占着修炼时间更长、年纪更大。”
倘若祝灵犀再年长几岁,但凡她是金丹修士,英婸可以断言,对面的牧山金丹绝不是她一合之敌,甚至根本不敢站在她面前。
偏偏就差了那么几年。
曲砚浓不置可否,淡若清风流云,“所以,你是觉得祝灵犀会输。”
英婸迟疑了一瞬。
“虽然话是这么说,理智上也确实应当这么推断,但……”她说着,忽而一笑,洒然说,“但我说了这么多,心里还是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盲目的情绪吧——我愿意相信祝师妹会赢。”
曲砚浓回过头看向这个曾经的阆风使,一个她司空见惯、不以为奇,但世人眼中无可争议的天才。
“为什么?”她问。
英婸笑了一笑,无奈、释然,好像不得不承认一件难为情的事,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这韬光养晦的天才无限坦诚:“因为祝师妹得到了曲仙君的青眼。”
“真是无奈,明知这信任盲目,明知谁也不是万能的,明明总以冷静理智自诩,但终究还是不能免俗。”
“毕竟,那是曲仙君啊。”
这个名字出现的地方,就是传奇。
第72章雪顶听钟(十)
传奇本人毫无自觉。
“你学剑?”她问英婸,“上清宗的剑道多走符剑之路,剑中符、符中剑,你怎么没学?”
英婸似乎也习惯被人这么问了,“符剑精妙,契合本宗符箓传承,当然是一等一的道法,奈何我天资驽钝,性情鲁直,实在学不来。”
上一届的阆风使若说自己天资驽钝,那可就没什么人敢说自己天资聪颖了。
曲砚浓不予置评。
“你拜入宗门多少年了?”她问。
英婸觉得檀潋的性情颇有些异于常人,说不出来的意味,有几分旁若无人,停顿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上一届阆风之会上,我二十九。”
这么算来,英婸拜入上清宗也有数十年了。
“年少英才、盛名加身,怎么来了牧山,终日巡视些石头像?”曲砚浓问她。
这檀师姐未免也太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