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荣站在乾坤冢的边缘。
他慢慢地摊开手,松开沉冷坚硬的玄金索,掌心魔血滑落,将地面侵蚀了一重重。
难道这一生就这样浑浑噩噩、身不由己,不明不白地分离陌路,又或者一起在疯狂中走向毁灭?
一千年前不可以,一千年后也不愿意。
就算留给他的是死路,他也会托着她走到尽头。
船楼甲板,灵识戒里。
申少扬充满好奇地等待一个回答。
前辈已沉默了好久,他感觉这就预兆着他触及到了真相,也许很快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仙君与前辈曾经的故事……
“你问题太多了。”卫朝荣冷淡地打断他的遐想。
“我没有名字。”他说,“我也不需要名字。”
第60章南溟吹浪(十二)
曲砚浓盯着徐箜怀看了一会儿,直到申少扬身上的魔气波动已不能再用“隐晦”来形容。
徐箜怀有些费力地转头,将青黑的脸对准申少扬。
“他身上有魔气。”大司主语调笃定,显然不是在对申少扬说话,“我不信你没察觉。”
终归还是方才一刹交手露了破绽。
申少扬两手一撑地面,一骨碌站起身,深谙“没理就在声高”的道理,仗着曲仙君在身侧,徐箜怀不敢妄动,斩钉截铁地嚷嚷起来,“大司主,你不能因为我之前怀疑过你,就这样挟私报复人吧?”
“你说我是魔修,那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究竟是怎么走火入魔、道心蒙尘的?我朋友亲眼见过你在银脊舰船上大开杀戒,你又打算怎么解释?”
徐箜怀顿住。
他竟一时被申少扬噎住,没答上来。
申少扬气势很足,“曲仙君就在这里,咱们谁也不用怕冤枉,有仙君为我们主持公道,有什么话不敢说的?”
“我话就放在这里,大司主,我是个纯正的仙修,谁来验都一样。”
申少扬请示般望向曲砚浓。
——反正他的魔骨早就在碧峡碎得彻彻底底了。
谁能说他现在不是个纯正的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