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的静默。
方才前辈说话的时候,申少扬感觉每个字都噙着刀片,刮得他心里虚,可现在前辈又不说话了,他反倒感觉心里发毛,更害怕了。
前辈还是说句话吧!
曲砚浓神容不改。
“没什么敢不敢的,今日你是赢家。”她语气很清淡,但没一个字是留有余地的,“让你上来,你就能上。”
申少扬根本不敢不听。
可他又不敢听啊!
他扭扭捏捏、磨磨蹭蹭,试图脚跟磨着脚跟,用最端庄但缓慢的速度往前。
“磨蹭什么?”前辈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冷涩。
申少扬一振,却不敢搭话——仙君察觉不到前辈的传音,只要他不对前辈说话,仙君应当就不会发觉问题。
“她叫你过去,那你就过去。”前辈又说。
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申少扬总觉得在这声似乎冷静的话语之后,伴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他终于跳上了金座。
这金座巍然立在此地九百年。
它符合人们对于“不朽”“超凡”“威严”的一切幻想,这九百年无数风吹雨打,它却没有一点变化。
冰冷、森然、宏大。
九百年,只有一个人能坐在这座金座之上,远远地与人世相望。
申少扬向上跳了一阶,依然离她有一段距离,但不能再向上了。他依然要仰头望仙君,只不过这次仰得不太多。
尽管如此,他也是数百年来站得离金座最近的人了。
如果他回头望,如果他分心去听那一声声意味不明的抽气声,他会更加明白这究竟是一份怎样贵重的“青睐”,罕见珍奇到这份“青睐”的存在都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地揣测和琢磨。
没错,申少扬是一个少年天才。
没错,申少扬是这一届的头名。
没错,申少扬是曲仙君亲点的阆风使。
可五域很大,时光更悠远,少年天才如过江之鲫,曲砚浓亲自点的阆风使也有过三个,申少扬身上所有令他脱颖而出的东西,在她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曲仙君究竟怎么会如此厚待他?怎么就是他呢?